被弃三年后，暴君他红着眼求我回来第一百二十二章 红豆身份识破

　　季轻虞看着匣子里那些代表着巨额财富的纸张，只觉得眼睛发酸，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样。

　　这些年，她从云端跌落泥沼，受尽冷眼和折磨。

　　季衡渊的冷漠，季书仪的陷害，段怀风的嘲讽……一桩桩一件件，都像是刻在她骨头上的伤。

　　唯有祖母，始终是她心中最温暖的所在。

　　她猛地扑进老夫人的怀里，压抑了许久的委屈和感激在这一刻全然爆发，泪水汹涌而出，浸湿了老夫人的衣襟。

　　“祖母……”

　　她泣不成声，只能一遍遍地唤着。

　　老夫人轻轻拍着她的背，任由她哭泣，声音温柔而坚定：

　　“傻孩子，哭什么。记住祖母的话，无论将来发生什么事，肃国公府永远是你的家，祖母永远是你的后盾。谁要是敢欺负你，先问问我这把老骨头同不同意！”

　　季轻虞哭了好一会儿，才渐渐止住了抽噎。

　　她抬起红肿的眼睛，看着祖母慈爱的面容，心中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。

　　老夫人替她拭去眼角的泪痕，从袖中取出一枚小巧玲珑、通体碧绿的玉佩，玉佩上雕刻着一只栩栩如生的凤凰，凤凰的眼睛是用细小的红宝石镶嵌而成，流光溢彩。

　　“这枚凤凰玉佩，是当年我嫁入季家时，你曾祖母给我的。她说，季家的女儿，当如凤凰一般，浴火重生，扶摇直上。”

　　老夫人将玉佩系在季轻虞的腰间，

　　“如今，祖母把它交给你，希望你也能不畏艰险，活出自己的精彩。”

　　季轻虞低下头，抚摸着那冰凉温润的玉佩，凤凰的轮廓硌在掌心，却让她感到一种奇异的安心。

　　“祖母，”

　　她轻声开口，声音还有些沙哑，

　　“宫里……真的那么可怕吗？”

　　老夫人闻言，眼神微微一凝，沉默了片刻，才缓缓道：

　　“可怕的不是宫墙，是人心。阿虞，你记住，在宫里，最不能信的，就是轻易对你示好的人。”

　　季轻虞带着微红的眼眶回到了汀兰水榭。从荣寿堂一路走回自己的小院，冬日的风刮过脸颊，带着刺骨的凉意，却吹不散心头萦绕的暖意和酸涩。

　　祖母的话，像是一剂苦口良药，虽然听着沉重，却让她混沌的心清晰了几分。

　　刚踏入院门，红豆便迎了上来。她一眼就瞧见季轻虞那湿润的眼角和略显红肿的眼睛，心中顿时明了。

　　“小姐，您这是怎么了？可是老夫人说了什么？”

　　红豆上前，小心翼翼地扶住她的胳膊，语气里满是担忧。

　　季轻虞任由她搀扶着走进屋里，坐到榻上。

　　屋里暖炉燃得正旺，驱散了身上的寒意，但心里的某些东西，却像是被火灼烤过一样。

　　她看着眼前眉眼关切的红豆，这个陪在她身边，悉心照料了她这么久的女子，一个深埋心底的疑问，终于在此刻浮出水面。

　　她缓缓抬起头，直视着红豆的双眼，声音低而轻，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坚定。

　　“红豆，”

　　她开口，顿了顿，

　　“你是不是……陛下安排在我身边的人？”

　　这话一出，红豆的身体猛地僵住，脸上的关切瞬间凝固成错愕。

　　她愣愣地看着季轻虞，似乎没想到，她隐藏得这么好，小姐竟然这么快就猜到了。

　　短暂的失神后，红豆脸上最后一丝血色褪去，她没有否认，而是“扑通”一声跪倒在地。

　　“小姐！奴婢……奴婢知罪！”

　　红豆垂下头，声音带着一丝颤抖，

　　“奴婢是陛下派来照顾您的，但这……奴婢的心早就跟着小姐了！这些日子，奴婢亲眼看到小姐吃了多少苦，奴婢是真心想侍奉小姐，绝无二心！”

　　季轻虞看着跪在地上的红豆，没有立即让她起来。

　　她只是静静地看着她，看着她苍白的脸，看着她紧紧攥着衣角的手。

　　她以为自己不会再轻易相信任何人。

　　但红豆……这个女子在她最艰难的时候出现，照顾她的伤病，守着她的安危，她的关切不是假的，她的忠心……至少在这段时间里，是真实的。

　　她心里没有愤怒，只有一种被揭开真相后的平静。

　　甚至还有一丝……庆幸。

　　庆幸这个隐藏的棋子，最终是向着她的。

　　“起来吧。”

　　季轻虞轻声说道，声音里听不出责怪，

　　“我没怪你。”

　　她伸出手，扶住了红豆的胳膊，用力将她拉了起来。

　　红豆顺着她的力道站起身，眼眶已经泛红，显然是又羞愧又忐忑。

　　“我还要谢谢你。”

　　季轻虞看着她，露出一丝极淡的笑意，

　　“若没有你，只怕我也撑不到现在。”

　　红豆听到这话，再也忍不住，眼泪扑簌簌地掉了下来。

　　她抬手抹了一把，哽咽着问道：“小姐……您是什么时候开始怀疑奴婢的身份的？”

　　季轻虞笑了笑，笑容里带着几分洞悉尘世的清明，与她以往的天真烂漫判若两人。

　　“什么时候啊……”

　　她轻捻着袖口，像是陷入回忆，

　　“大概是陛下第一次来汀兰水榭的时候吧。”

　　红豆闻言，神情有些困惑，她自认为那天表现得并无异常。

　　季轻虞继续说道：

　　“他来了这么多次，每一次，你都像是知道他要来一样，一点都不惊讶。更重要的是，第一次见的时候，你就知道他的身份……”

　　她顿了顿，眼神落在虚空处，语气更加幽远：

　　“寻常的丫鬟，见到那样气势威严的人，不吓得大气都不敢出就不错了，哪里能一眼就认出那是皇帝？而且，你对他的称呼……”

　　季轻虞没有明说，但红豆知道，她指的是自己对齐衍的称呼——陛下，而不是像府里其他人那样尊称“皇上”或“九千岁”。

　　这种称呼上的细微差别，暴露了她更接近齐衍核心圈子的身份。

　　“那时我就猜到你不简单。”

　　季轻虞将目光收回，重新看向红豆，

　　“只是刚开始……我还以为你是阿兄派来的。”

　　她说完，眼底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。

　　季衡渊……那个曾是她世界全部的人。

　　她曾经那样信赖他，依赖他，到头来他却将她推入深渊。

　　她甚至想过，也许连她身边最亲近的人，都是他安插的眼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