灯火辉煌浓丽，激昂的节奏乍然在耳际响起，人群攒动着朝会场座位席涌。
曲眠和顾翊然手里抱着不少小零食和杂七杂八的小玩意儿，不好跟着主流挤，干脆站在会场门口的一棵大树下，等高峰过去。
“热闹吧？”顾翊然背抵在树干上，惫懒的斜靠着，由于手里东西太多，他干脆把外套脱下做布袋，将东西随意包在里面，手里只拎着袋糖炒栗子。
曲眠剥了个板栗塞到嘴里，囫囵的应道：“嗯。”
“说起来，A大还是某人的母校，名人堂还挂着他的照片。”顾翊然示意曲眠给自己剥一个，懒洋洋的闲聊。
“谁？”将剥好的板栗递给他，曲眠疑惑抬眸。
话问出口，曲眠想到什么，眼睛里泛起一点点冷意。
“唔，就是之前你在我爷爷家里见到的男人，季凌渊。”顾翊然勾了勾唇角，语气随意，“这件事情除了A大，知道的人不多，他只在A大呆了两年，然后拿到国外常青大学的入学资格，紧接着就出国留学了。”
曲眠手里的板栗不留神掉落在地上，拍了拍指尖的碎渣，表情不变的说：“是嘛。”
“哎，我和你说这个干什么。”见曲眠不甚感兴趣的样子，顾翊然挠了挠头，想起那天两人争锋相对的场景，就觉得自己简直哪壶不开提哪壶。
末了，他悄悄凑近曲眠的身边问：“话说，你哪里来的胆子，敢和季凌渊开怼？”
“有吗？只是惯常的问候罢了。”曲眠眼中逐渐浮出明显到不能再明显的冷笑。
见她这模样，没有猫腻的话，顾翊然觉得自己可以当场把脑袋摘下来当球踢，他耸肩：“啧不说算了。”
见人走的差不多了，顾翊然拢了拢外套，将战利品包裹好，直起身子：“这会儿人不多了，我们进去吧。”
在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中，会场门口只有熙熙攘攘的几人。
“啊对了，门票还在我外套里。”顾翊然脸色微微一变，垂头看向已经被自己做成包裹的外套，嘴角抽了抽。
两人只好将衣服的东西先拿出来，放在地上，找口袋拿门票。
“同学，这里不可以摆摊。”不远处走来维持秩序的保安，大声提醒。
顾翊然俊脸一红，看着身边摆了一圈的东西，迅速从口袋里找出门票：“我们不摆摊，东西买太多在找门票。”
见他一脸窘迫，曲眠轻咳一声连连点头：“我们马上把东西收拾好。”
保安狐疑地看他们，显然不信，语气严厉：“入票口不允许摆摊，赶紧离开。”
“怎么回事？”一道颇具温和的声音响起，保安抬头瞧见走过来的副校长一行人，忙问好，“副校长，这两个在这里摆摊。”
“大叔，我都说了我们在找门票！”顾翊然又羞又窘，将门票举起来，“我们找到了，这就走！”
这下丢人丢大发了，副校长和顾老爷子还有些渊源，还是被认出来，顾翊然恨不得脸上的妆容涂的够厚，伪装的彻彻底底，人家认不出来。
“顾翊然？”男人清冷的嗓音自夜风中响起，虽然说的是疑问句，但那轻飘飘的三个字立刻让顾翊然呆立当场。
他抬头看下几步之遥的一行人，因太过诧异，脸上的眼镜都吓歪了，露出的浅棕色瞳仁，微微放大，直到看见站在那里神容冷肃的男人，触及他隐蔽在光影下浓深幽邃的眉眼后，一个趔趄，敦实的坐在地上。
这特么有的人就不能念啊，不然下一秒可能就不知道从哪个犄角旮旯钻出来，给你来个心想事成，把你吓个半死。
随着他往后倾斜，后面放的那袋糖炒栗子顷刻打翻，咕噜噜滚出一颗颗张开半口的板栗，有几颗落在装隐形人的曲眠脚边。
季凌渊低眸看去，盯着蹲在那里的短发女孩，眉心微拧，她一身朋克机车装，由于头埋得太低，并看不起她的长相，会场内泄露的几缕光影落在她栗色的头顶上，晕开柔光。
他看了眼，收回视线，目光又落在顾翊然身上：“坐在地上干什么？”
顾翊然从巨大的惊吓中回过神来，露出个尴尬的笑，从地上爬起来，连裤子上的灰尘都不敢拍，嘿嘿傻笑：“我来参加音乐节，没想到你也在，真巧哈。”
他说着，见曲眠还蹲在地上捡东西，三下五除二的将东西塞到自己外套里，将人拉起来：“误会误会，我就是一不小心，东西买太多了，怎么可能在这里摆摊呢？”
季凌渊的视线一直没有从两人身上离开，眉头微蹙。
在一旁的副校长也认出了顾翊然，他恍然开口：“顾家小子？”
“刘叔。”顾翊然视死如归闭了闭眼，朝副校长假笑。
“带女朋友来参加音乐节啊？”副校长视线落在顾翊然紧握着女孩的手腕上的手，打趣，“已经开始了吧？你们先进去。”
“谢谢刘叔。”顾翊然也懒得解释曲眠不是自己的女朋友，只想赶紧从这尴尬的地方离开，如释重负，拉着曲眠转身就要走。
顾翊然低头对曲眠挤挤眼，还不等他舒一口气，身后传来道冷凉的嗓音：“等等。”
季凌渊这话一出，不仅顾翊然脚步顿住，就连副校长也疑惑地看向他。
男人唇角几不可察地冷冷勾了勾，看向那道熟悉地背影缓缓收回视线，对副校长道：“不是说来凑热闹？正好遇见，一起进去吧。”
副校长愣了一下，他早先的意思是，带着季凌渊重温校园，正好这里举办音乐节，带他走过过场，没想到现在他要进去，脸上瞬间为难。
这吵吵闹闹的年轻人喜欢的现代音乐，他都一把年纪了，这心脏可受不了。
“季先生，刘校长晚点还有事。”好在身后的助理笑着打圆场：“学生会给了我几张门票，说是位置还不错，就给你们这些年轻人了。”
助理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三张门票递给季凌渊。
“行了，你们去玩吧，凌渊我们后面再联系。”副校长冲季凌渊点点头，带着一行人离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