季凌渊提着衣服,敲响浴室大门:“开门,衣服送到了。”
“好。”
浴室门打开,露出曲眠的脑袋,她这会儿裹着被子,半湿的头发披在肩上,看的季凌渊蹙了下眉头。
接过袋子,她抬眸看了看季凌渊,露出一张颠倒众生的脸:“谢谢呀。”
然后脑袋一缩,关上浴室大门。
衣服准备的很细心,一套睡衣,还有一套常服。
曲眠在浴室换上了睡衣,她整理好自己的衣服,拽了张毛巾又擦了擦头发,然后将乌黑的长发散在背后。她看着镜子里穿戴一新的自己,松了口气,这才打开门走出去。
季凌渊坐在对面窗边的椅子上,修长的双腿随意交叠,气质冷峻,他这会儿脱下西服外套穿着件白衬衫,衬衫的前襟是被抓出来的褶皱,显得有些慵懒。
他一向矜傲,又有轻微的洁癖,穿上身的衣服很少有这般凌乱,这一切,都是因为她。
曲眠抱着被子走过去:“我换好了。”
男人抬眸看她,见她头发依然半干,启唇:“去把头发吹干。”
“哦。”
等曲眠再从厕所出来,季凌渊见她头发已经完全干了,才开口:“嗯,不早了先睡吧。”
“好,你也早点休息。”曲眠看了眼床上新换上的被子,犹豫了片刻,问他,“你睡哪里?”
他站起身,朝她走来,嘴角勾起丝浅笑:“就一张床,你说呢?”
曲眠一听,将新被子往旁边推了推,让出一半,再把刚刚披着的被子铺好。
看着她毫不排斥,极其自然的动作,季凌渊眼神忽地深了深。
她铺好被子,就要躺进先前从浴室抱出来的被子里。
“你睡这边。”季凌渊看见被角湿了一大块,阻止曲眠,将她推到另一边。
“那个是我刚刚用过的。”
“让人换新的。”季凌渊说着,朝门外走。
他走出门,看见站在那里的男人,淡淡道:“再去拿一床被子。”
“……你有没有搞错?我又不是客房服务!”
“再给我拿一套,我能穿的干净的衣服。”
顾涵逸朝天翻了个白眼,“我就不该听说人醒了过来看,也不会被你抓住各种使唤。”
季凌渊挑眉看他,“你看上了尚妙语?”
顾涵逸跟兔子似的,整个人险些蹦起来:“你别瞎说!”
“曲眠刚刚和我说了尚妙语的事……”
“什么事?”
季凌渊停住话头,似笑非笑瞧着顾涵逸。
“行、行,我去给你拿!被子、衣服是吧?等着!”顾涵逸任劳任怨,跑去拿东西去了。
很快,季凌渊抱着东西进房间,他的目光扫了床上一眼,见曲眠已经撑不住睡了过去。
他动作放缓,将被子放在她的身侧,下一秒,曲眠困倦地睁开眼。
“回来了?”
“嗯。”季凌渊抚摸她的额头,“睡吧。”
她从鼻子里发出声轻“嗯”,就这样枕着他的手睡了过去。
这样毫无防备的曲眠,让他心尖颤了颤。
季凌渊站在床边,看了许久。
——
翌日。
曲眠做了个全身检查,确定没有任何后遗症后,季凌渊带她离开。
驾驶座上,季凌渊双手掌着方向盘,右手手背那个牙印就那样暴露在曲眠的眼前。
昨晚她还没来得及看,就睡了过去,这会儿看到,才知道自己咬的有多狠。
破了皮不说,还泛着青紫,在那双骨节分明的手上,略显狰狞,像万圣节别人特意画的妆。
“你的手不需要处理一下吗?我听说被人咬了,好像也要打狂犬疫苗。”
他看她一眼:“听谁说的?”
“网上看的。”曲眠有些气短,她也不是很确定。
“不用。”他偏头看她,眼底浮现抹笑意,“你又不是狗。”
曲眠略囧,摸了摸鼻子不再说什么。
“录音文件我已经交给了别人,很快就会出结果。”季凌渊忽地开口,看着前方的道路。
没想到季凌渊办事效率这么快,她眼底有诧异划过:“谢谢。”
“是他应该的。”
“啊?”
季凌渊唇角弯起轻浅的弧度,淡笑:“到时候你就知道了。”
她瞧着他的侧脸,这样神神秘秘的,话说一半藏一半。
见他并不准备多说,曲眠只好暂且将疑惑压在心里。
季凌渊将曲眠送回南山别墅,就要离开。
曲眠喊住他:“等会儿就到午饭时间了,你要不吃完午饭再走?”
见他看着自己,曲眠手指抠着衣角,“你不是胃不好,要按时吃饭。”
看了她半晌,季凌渊颔首:“好。”
听见回答,曲眠快速从车里下来,她只是先前答应了伍秘书,现在在遵守诺言罢了。
她这样想着,很快平复下杂乱的心绪。
刘婶已经做好了午饭,等两人回来。
昨晚夜深,季凌渊体贴她年龄大,没有让人叫醒她,今早得知曲眠昨晚在医院,刘婶目光就一直落在曲眠的身上。
曲眠快步上前,挽住刘婶的手,亲昵撒娇:“刘婶,中午做了什么好吃的?”
刘婶见曲眠脸色红润,不像有事的模样,这才笑道:“给你煲了汤,多喝一点补补身体。”
曲眠坐下,接过汤碗,先前她喝这些,只是为了养好身子,更好进行手术,但今天,她是单纯的为了生下一个健康的宝宝。
她的胃口不大,即使怀孕也没有和别人一样胃口大开。又被养的娇气,很多东西曲眠之前都不愿意吃,这会儿却筷子夹了片山药,小口小口吃了下去。
季凌渊见她蹙紧眉头,强忍着吃下去的模样,正要开口,传来刘婶笑眯眯的声音。
“夫人,你就要像这样,吃点山药,对你和孩子都好。”
曲眠吃完,又夹了一片。
手里的筷子顿了一下,清雅的眉眼有瞬间的怔然,他看着她,眸光灼灼。
用完午饭,季凌渊去了公司,曲眠就由刘婶陪着在花园消食。
“再过一周就是先生生日,夫人你准备怎么给先生庆生?”
听见刘婶的话,曲眠愣了一下,恍然记起季凌渊的生日快到了。
每年她都会早早为他的生日做准备,但现在,没有刘婶提醒,她都快忘记。
曲眠顿了顿,开口:“就一起吃个饭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