拍摄的人十分有水平,熟悉明嘉的人一眼就能从背影认出他。
明嘉怀里横抱着一个模糊的人影,照片上只露出一条纤细的腿。
不瞎的都知道那是个女人。
孙子琪怒而拍桌,“我靠,这丫的竟然背着我找女朋友!”
怪不得他听见曲眠离婚的消息并没有惊喜万分,原来是有其他的女人了!
季凌渊淡淡瞥了孙子琪一眼,目光落在他亮起的手机屏幕上,眉心一拧。
明嘉他自然是认得。
只是不知为何,在觑见明嘉怀里那模糊的身影时,他脑海下意识闪过曲眠的脸……
季凌渊伸手轻揉在酒精作用下酸胀的太阳穴,定睛再看。
孙子琪早已划过图片津津有味的看着文字部分。
季凌渊敛眸,薄唇牵起轻嘲,墨色的眸如浓稠化不开的夜色。
他仰头一口饮尽杯中酒,站起身来。
孙子琪听见动静抬头看他,“哎,季总你喝好了?”
季凌渊喉咙里嗯了一声,扣紧袖口的扣子。
男人即使喝了不少酒,但眉目清寒依然清明,举止带着克制。
他穿上西装外套,留下一道欣长的背影。
——
明嘉摆脱掉穷追不舍的狗仔,回到锦湾别墅。
他下车正准备抱起熟睡的曲眠,下一刻,曲眠睫毛轻颤睁开了双眼。
“醒了?”
明嘉伸手将曲眠扶起来。
曲眠点头,撑了撑晕眩的脑袋,缓缓站起身,“今天谢谢你。”
“和我客气什么?”明嘉摇头,后怕道,“女孩子不要一个人走夜路。”
曲眠抿唇。
这样沉默不语的曲眠,明嘉从未见过,他抿唇良久才开口,“眠眠,曲叔叔的事情我都听说了,有需要帮助你就说一声。”
曲眠眼眶一红,看向他,“我想见见爸爸……”
——
曲眠第一次见到这样的爸爸。
他白手起家,事业有成,一向是意气风发,如今坐在她对面的爸爸却头发白了大半,面容憔悴,一看就过的很不好。
“爸爸……”曲眠捂住嘴,忍不住啜泣起来。
“眠眠别哭,爸爸没事。”曲志帆眼眶一红。
亡妻早逝,曲眠是他放在掌心上疼爱大的女儿,看着曲眠消瘦的脸,曲志帆心里很不好受。
明嘉递给曲眠纸巾,拍着她肩膀低声安慰,“眠眠你一哭,曲叔叔也难受。”
曲眠忙擦去眼泪,尽量找有趣的话题。
期间,曲志帆张了张嘴,看了眼明嘉。
明嘉很识趣的离开,将空间留给父女二人。
“眠眠,爸爸听说你怀了、怀了孩子?”
曲眠咬唇,尽量报喜不报忧,隐去了很多详情,说了自己的决定。
得知曲眠和季凌渊离婚,曲眠不要孩子,曲志帆无力的叹了口气,“是爸爸没有保护好你……”
曲眠心里念着一件事,她斟酌良久才开口:“爸爸,当年你办企业有合伙人吗?”
“嗯?没用的,那些人都和季凌渊联手了……”
一旁的狱警提醒探视时间到了,带着曲志帆离开。
“眠眠,你要照顾好自己。”
“爸爸,周叔叔说了,只要还清钱款你就能减刑,我一定会尽快筹到钱的!”
望着戴着镣铐离开的曲志帆,曲眠双手握拳。
明嘉从外面进来,看着曲眠眼神微黯,曲志帆的罪行证据确凿,他无能为力。
“对不起眠眠,曲叔叔的事情,我……”
“你不用感到抱歉,如果没有你,昨晚我可能就遇害了,更别说来见爸爸了。”曲眠摇头握住他的双手,“谢谢你。”
明嘉带着曲眠从监狱出来,坐上车,没注意到不远处静静停着一辆迈巴赫。
季凌渊沉眸,眼神森冷地注视着两人亲昵的背影。
他宿醉刚醒就接到电话说有人去监狱探视曲志帆,脑海下一刻就浮现曲眠那张烟雨含泪的脸。
等他回过神来,已经驱车到了这里。
他的表情肃杀阴郁,整个人周身弥漫开黑色的低气压。
昨晚明嘉怀里抱着的人,是曲眠。
该说不愧是曲志帆的女儿么?前一刻才拿掉他的孩子,下一刻就和别的男人卿卿我我……真是令人恶心!
电话铃声响起,季凌渊划开接听键。
“凌渊,今天晚上有一场家宴,你过来吗?”电话那边传来男人及其谄媚讨好的声音。
想到什么,季凌渊到嘴的拒绝顿住,两秒后开口,“嗯。”
“行,我让人多安排你喜欢的菜肴。”
车上。
“眠眠,这笔钱你先用。”明嘉递给曲眠一张银行卡,“里面有五百万,虽然杯水车薪,但也是我的一份心意。”
曲眠没有接,谢绝明嘉的好意。
“谢谢你明嘉,你已经帮了我很多,钱我不能收。”
明嘉不容拒绝地塞入她的怀里:“算是我借给你的,等今后你有钱再还给我。”
想到曲志帆沧桑的脸,曲眠握紧银行卡:“好。”
正如明嘉所说,这五百万对一个亿来说,只是个零头。曲眠决定找亲戚筹钱。
明嘉今天还要去剧组,曲眠不好耽误他的工作,让他把她放在了路边。
她自行打车去舅舅尚易彬家。
期间,曲眠给舅舅尚易彬一家四口打电话,均是无人接听,她心里一个咯噔。
舅舅他们不会被殃及鱼池,也被季凌渊给赶出曲氏……毕竟舅舅也在曲氏工作。
曲眠妈妈早逝,曲志帆出于爱屋及乌,优待她唯一的弟弟尚易彬,因他能力有限,在曲氏给了他一份工资可观的闲职。
曲眠忧心忡忡到了尚易彬住处,却看到张灯结彩的一幕。
比起之前,尚家别墅楼更显气派,进进出出繁忙的佣人就不少于十个。门口的花圃全部换成了名贵的花种,花团锦簇生机勃勃。
仿佛不知道曲氏已经易主他人。
曲眠如坠冰窖,神色冷然地站在不远处看着穿的雍容华贵的舅妈,她正叉着腰把佣人们指挥的团团转。
“这花摆在这里,往左边一点!哎怎么那么不让人省心,什么事情都要我亲历亲……”董冉一副富太太姿态,翘着兰花指训着佣人。
董冉的余光掠过曲眠后,趾高气昂地气质一滞,略显呆滞,看起来有些滑稽。
“曲眠你怎么来了?”
这死丫头不会知道什么了吧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