病房里,表面上虽然欢声笑语,但都在疑惑沈逐星为什么还会怀孕,毕竟商隽都当面说自己做了结扎手术,沈逐星却还能怀孕。
加上夫妻俩最近一个月以来的种种相处模式,让人不得不怀疑沈逐星肚子里的孩子。
人走又人来,待送走最后一波,沈女士支开其他人,来到沈逐星身边,握住她的手,“亲家说你最近一点儿也不开心,饭也不怎么吃,瞧,都瘦成什么样了。”
说着,沈女士心疼地抚摸沈逐星消瘦的脸庞,“星星,你告诉妈妈,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?”
沈逐星摇头,努力让自己笑着。
沈女士一把将沈逐星揽进怀里,轻轻拍着她的肩膀,“在妈妈面前不用故作坚强,妈妈永远是你的后盾,所以想哭就哭,想笑就笑。”
妈妈的一番话让沈逐星‘哇’的一声崩溃大哭,怎么都停不下来。
病房外的商隽抿紧唇,面对房门而站,默默听着沈逐星传出来的哭声。
毓毓自然也听到了妈妈的哭声,扑腾着小手想要进去,嘴里更是咿咿呀呀。
董叔叹声,“小商啊,你告诉爸,你俩到底怎么了,星星怀孕又是……”
“我的,”商隽没给董叔继续往下说的机会,语气坚定,“孩子是我的。爸,这事儿您就别过问了。”
董叔不傻,自然能品出其中的意味,点点头,翻篇了。
而病房里的沈逐星终究是没能将那件难以启齿的事情道出来,等她平复好情绪后,让商隽把两家人聚在一起,私自做了决定。
“我不想要这个孩子,所以想把它打掉。”
两家人你看看我,我看看你,都没有阻拦。
商隽却站了出来,“我不同意。孩子是我的,我有权利替这个孩子做决定。”
沈逐星忽然激动起来,猛地抬头看向商隽,声音没能控制住,“我不要!”
“我有话想和星星说,”商隽朝病房里的几位长辈点头以作招呼,将被沈逐星尖锐嗓音吓到的毓毓放进商母怀里,“麻烦给我们腾一下空间。”
两家人都表示理解,纷纷退出了病房。
静默之下,商隽率先挑起了话题,“星星,我知道你在抵触什么,但是这个孩子不能打。”
“不打留着它做什么!”沈逐星被商隽一番话给激怒,抄起枕头甩向商隽,“留着让别人说你戴绿帽子?留着让别人对我指指点点?还是留着别人的孩子让你养?”
时隔一个月,沈逐星终于将这件事给摆到了明面上。
见沈逐星起了应激心理,商隽赶忙上前,想要抱住她进行安抚。
但沈逐星非常抵触,拒绝商隽的接近,双手胡乱挥舞,在混乱中,还扇了商隽一巴掌。
清脆的响声打断了二人的纠缠。
商隽触了触脸颊,坐回位置上,一字一句,“孩子是我的。”
“商隽,别自欺欺人了。”沈逐星抱紧双臂,将脸深深埋入膝盖里,声腔破碎,“真的,这个孩子留不得啊。”
这件事,终究还是以两人不合的决定而搁下,未成形的胎儿也暂时保留。
从医院回家后,沈逐星以绝食的方式抵制商隽的独裁,想以此逼迫商隽妥协。
商隽知道沈逐星在闹脾气,所以无论有多忙,只要到饭点,他都会抽空从公司回来监督沈逐星吃饭。
也不知是沈逐星厌恶这个孩子,还是单纯的孕反,她的呕吐反应比怀毓毓的时候还要激烈,几乎是闻到点异味就吐得天昏地暗。
所以不管商隽怎么监督沈逐星吃饭,都能把沈逐星养胖,反而被折磨得瘦成皮包骨,走路都带虚的。
小孩子对情绪异常敏感,沈逐星不开心,毓毓也跟着不开心,每天焉巴巴地窝在沈逐星怀里,哪儿也不去。
一来二去,一个月又过去了。
这天,沈逐星又和商隽商量起打胎的事情,商隽依旧是毫不犹豫着驳回。
见商隽转移话题,沈逐星非常不解地拽住商隽,“商隽,你这样坚持到底有什么意义?难道真的想让别人在背后笑话你吗?”
“笑话我做什么?”商隽丝毫不关心别人的看法,“我只是在保护我的孩子,他们是吃饱了没事儿干,来笑话我?”
沈逐星再次因情绪而变得激动,“它不是你的孩子!”
只是商隽跟棉花似的,根本不受影响,他握住沈逐星的肩膀,一字一句,“它就是我的孩子。星星,别人可以否定它,但你不能。”
“你凭什么认为它是你孩子!”沈逐星推开商隽,“我完全不理解你,商隽,真的。”
“日期是对的。”商隽轻轻拢住沈逐星的肩膀,“就是那天,我俩做了很久,没有做措施。”
沈逐星摇头,推搡着商隽贴上来的胸膛,“不可能是你的,你做了手术,不可……”
她话没说完,就被商隽给打断,“我问过相关的医生,他们说结扎手术是不能百分之百保证断绝怀孕,他们那边有过好几个案列,都是和我们的情况一样。”
“那又能怎么样?”沈逐星无力地捂住脸颊,“就算有几率,那我也……很脏。”
最后两个字跟一根尖利的刺,扎入商隽心脏深处,疼得他呼吸都颤了几分。
他垂头,拿额头轻蹭沈逐星,“星星,别说这种话。”
“可我就是……”沈逐星忍了两个多月,没能忍住钻进商隽怀里,贪恋他宽厚温暖的怀,“很脏啊,我怎么洗都洗不掉,我每晚都在做噩梦,梦见自己被侵犯,梦见你不要我,梦见其他人对我指指点点。”
“商隽,我好怕啊……”
沈逐星伏在商隽怀里,再一次崩溃大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