商隽没有说话,而是默默陪着沈逐星以哭的方式发泄情绪。
她最近压抑太久了,需要一个爆发点将心中的不快给吐出来。
也正是因为沈逐星一下子哭完,第二天就病倒了,吃西药不起效,于是商隽只好拿了几味中药熬给沈逐星喝。
只是沈逐星依旧烧得断断续续,此刻正焉巴巴地躺在床上。
小家伙的情绪也一直随着沈逐星,这两天更是焉巴巴的,饭早饭也没怎么吃,就闹着要找沈逐星。
但是沈逐星发烧感冒,怕传染给毓毓,小家伙没能如愿见到妈妈,现在还在外面哭闹,给一家人折腾得不知如何是好。
听到儿子的哭声,沈逐星心疼极了,却也只能默默忍受。
为了转移注意力,她又一次和商隽聊起了肚子里孩子的话题。
随着这个孩子在肚子一天一个样,沈逐星就莫名厌恶恶心,她抿唇,试图挑起话题,“商隽,你为什么要固执着留下这个孩子呢?你难道不会觉得膈应吗?”
商隽将放凉的中药端起来,执着勺子搅拌了几下,喂给沈逐星,“说什么胡话呢,你是我老婆,它是我的孩子,我为什么要膈应。”
“可是……”
沈逐星话才刚出口,就被商隽给强行打断了,“好了星星,那件事已经过去了,没人会知道,也没人会在意,我们现在做的,就是照顾好自己,然后迎接孩子的到来。”
商隽自欺欺人的话语让沈逐星感到烦躁,抬手掀翻那碗中药,“什么叫做事情已经过去了?它真的过去了吗商隽?你又真的一点都不在意?这么大度是吗?”
“怎么又生气了。”商隽脸上没有任何怒气,甚至还多了一丝无奈的笑意,他抽来纸巾擦拭被中药沾染的手,“都病成小猫咪了,怎么还发脾气了?”
沈逐星被商隽无所谓的态度给气得够呛,卷起被子盖上头,独自生闷气。
商隽则又起身,重新端来一碗中药,拍拍沈逐星的后背,“你现在体质特殊,先把药喝了再睡,不然高烧退不下去,感冒就好不了。”
“烧死算了。”沈逐星闷沉沉的嗓音从被子里传出来,“最好是把我给烧死烧坏!”
闻言,商隽满脸的无奈,探过手将被子拽开,声线低柔,“别闹小脾气了,把药喝了。”
沈逐星固执着拿后背给商隽,“不喝!”
“星星,你就算不为你自己的身体考虑,”商隽指着外面还在闹的毓毓,语重心长着劝说:“也为儿子考虑考虑。小孩子很敏感的,他知道你最近情绪不好,所以也跟着焉巴巴的,都瘦一圈了。”
商隽的一番话让沈逐星有了动作,说来,她最近都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,没怎么在意毓毓。
她都感觉自己已经很久没有和毓毓互动了,小家伙是胖是瘦,她也不得而知。
那不过是一个还在穿纸尿裤的小奶娃,又怎么接受得了不被妈妈关怀的日子呢。
想到这儿,沈逐星才结果接过中药,拧巴着眉头将其一饮而尽。
连着三四天的中药下肚,沈逐星的感冒终于好全。
毓毓也跟只八爪鱼似的,紧紧扒在沈逐星身上,怎么都拽不下去,嘴里还时不时蹦出‘妈妈’二字,笑容灿烂且频繁。
而身为好友的苏梨也打来电话询问沈逐星的身体情况,同时还问起了孩子的事情。
她虽不清楚沈逐星和商隽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,但是有些事情还是能猜出一二。
好友俩在电话里聊了一会儿,苏梨委婉着问了句,“所以星星,你为什么不自己做决定,而是要询问商隽的意见呢。”
沈逐星一时间没理解过来,茫然道:“什么?”
“孩子。”苏梨顿了顿,又道:“孩子既然是长在你肚子里,那作为母体,你应该有权利决定这个孩子的去留,但为什么要因为商隽的反对而陷入犹豫,让自己痛苦呢。”
苏梨的问题让沈逐星陷入了久久的沉思,就连苏梨是什么时候挂的电话,沈逐星都没注意。
她一直觉得自己是厌恶这个孩子的,可直到苏梨点醒她,她才知道,自己竟也是和商隽一样抱着侥幸的心理,打心底希望这个孩子是二人爱的结晶,也希望自己从未和别人发生过什么。
所以她在厌恶中妥协,也在厌恶中寻求安慰,把自己伪装成受害者,让商隽做这个坏人。
等沈逐星从思绪中抽出神,就见苏梨发来了两条消息。
[星星,我会一直站在你身后支持你,你所想的,我都支持。]
[如果这个孩子阻碍到了你和商隽,你只要一通电话,上刀山下火海我都陪着你去!]
苏梨中二,但坚定的话语让沈逐星心里一片暖阳,她脸上也多了几丝笑意。
回完苏梨的信息,沈逐星垂头,看着自己平坦的肚皮,低喃,“孩子,我现在心里一点低都没有,如果你真的是我和商隽的孩子,那就托个梦给我吧。”
“如果不是……”沈逐星颔首,望向窗外的景色,细声呢喃,“那你就悄悄走吧,这里不是你的归宿,没有人会爱你,我也不会。”
感受到沈逐星悲伤情绪的毓毓抬起脑袋瓜,“妈妈~”
沈逐星抽了抽鼻子,俯身去蹭毓毓的额头,微笑,“妈妈没事儿,谢谢宝贝的关心。”
“嘻嘻~”毓毓笑得甜甜地,扭着小屁股钻进沈逐星怀里,拿脸颊蹭着沈逐星的肚皮,奶声奶气呼唤,“妈妈~妈妈~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