追悼会上,岑威万分悲痛地低着头,代表岑家向前来吊唁的各位来宾谢礼。
整个吊唁过程,岑威没有掉一滴眼泪,原本俊朗温和的一张脸,变得严肃坚毅,那神情和岑晨同出一辙,很多人前来吊唁的人,都会被他的样子吓一跳,感叹,这对兄弟为什么长得如此相像。
在心里,岑威告诫自己,既然只找到一具男士尸体,那就不应该是岑晨,他一生要做的事情太多了,作为儿子他还没有完全尽到孝道,作为丈夫还没有给挚爱的女人一个完整婚礼,作为父亲他还没有好好培育自己的孩子,怎么能就这样不负责任的撒手人寰,这不应该是岑晨的性格。
听说路飘尘在岑晨葬礼后,就要带着人去森林里搜索岑晨的遗骸,他找到飘哥,用他自己独特的方式说服了他,他说的每一句话也是他们想说的,同是兄弟情义,这份不服输的心情彼此最了解,路飘尘他们也愿意带上他。
之前路家和岑家都生活在政府大院,路飘尘的父亲和岑志刚是战友,这些孩子们自然就是从小玩到大的朋友,到了初中他们有共同认识了廖忆炜,一个以岑晨为首的小集团就这样成立了,那时“铁杆三剑客”就是他们在学校和大院里的代称。
从很小的时候,岑威就是“三剑客”忠实的小跟班,比他们三人小四岁,大家在一起打打闹闹,因为有三位哥哥罩着,谁也不敢欺负这个小跟班。就这样,一晃十几年甚至二十几年过去了,大家的关系直到现在还亲如手足。
现在岑晨就这样不明不白的不见了,路飘尘和廖忆炜怎么能甘心!恨不得事发的第一时间就去森林里找他,可岑部长严格要求大家不要感情用事,一定要按照计划行事,这才拖延到现在,岑威第一次背着父母悄悄地加入到他们的行动小组,一起去大森林做地毯式搜索。
那天在直升机上,何欢驾驶着飞机,因为她一时慌乱搞的手脚忙乱,哆嗦着不听使唤,急得查尔斯不停地辱骂她“蠢猪”。
岑晨为了夺取那支枪,顽强地挣脱着,飞机飞行不稳定,查尔斯分了心,叫嚣着让何欢把握住cao纵杆,可飞机偏偏向左前方倾斜,事态忽然对岑晨很有利。
他一手死死卡住查尔斯的脖子将他抵在舱壁上,一手倾斜着身子去捡刚才查尔斯掉落的手枪,因为查尔斯的右手腕中枪,使不上力气,正在用脚使劲儿踢着岑晨的胸部、头部,岑晨忍住疼痛,继续向下倾斜身子,终于将那把枪握在手里,那一刻查尔斯慌了神,他左顾右盼,找到了一条直升机专用的钢丝绳索,立刻命令何欢将绳索拉下来扔给他。
何欢听罢,站起身,她的双手不再把握cao纵杆,飞机以更快的速度向下猛冲,三个人在一个狭小空间了失去了平衡。
就在何欢费力解下了钢丝绳索正伺机交给查尔斯的时候,岑晨的身子竭尽全力终于提起,大手握着那只手枪,满脸愤怒地对着查尔斯的胸口就是一枪,近距离的射击,查尔斯都没来得及挣扎就当场毙命了。
何欢眼看着自己最崇拜、爱恋的人死了,立刻失去了理智,疯了一样放弃驾驶,想起身扑向岑晨,这时飞机开始剧烈颠簸,后尾已经起火,马上就要爆炸了,紧要关头,何欢的猛扑反而让机身更巨大的倾斜,她不顾一切地要为查尔斯报仇,奋力挥动绳索要套住岑晨的脖子,活活勒死他。
眼看着绳索扔过来没有套住岑晨,何欢非常着急,抽回绳索第二次套过去,岑晨快速将查尔斯拉近自己,抬起他刚才踢出的一条腿来阻挡,然而绳索就这样不偏不斜套在了查尔斯的脚腕上,这一下何欢更是气急败坏,想卸下绳索已经来不及,只能去解开绳索的另一头。
可绳索的另一头还挂在机舱固定的钩子上,她使了很大的劲儿也拉不动,岑晨趁她的注意力不在自己身上,连发几枪打中机舱门,门忽然脱落,外面的狂风像龙卷风般灌入飞机,加速了飞机的坠落速度。
岑晨将身子探出机舱,伺机准备跳下去,一整狂风大作,把岑晨卷出直升机,硬生生地向下落地,就在这时,直升机已经不堪重负,哄得一声爆炸了,何欢站起来的身子被炸出机舱,就那样挂在挡风玻璃上。
岑晨的身体距离高空上千米的距离急速下降,先是落在一棵海拔很高的宽大树茂上,原始的树干很粗壮,就连他的枝杈也能挂上一个人,就是大猩猩打秋千也没问题,可来自高空的重创就让他不得不折腰,枝杈一阵吱吱呀呀之后,树杈断裂,岑晨的身体再一次向下坠落,经过深深的灌木,最后落在了藤条缠绕的灌木丛中,与飞机的残骸竟然有一段距离,搜救队在第一次的排查中根本没有找到。
一位乡下老中医带着女儿正在树林里采药,女儿叫水灵,年芳十六岁,是个聪明俊秀的小姑娘,今天是父亲第一次带她来森林采药,她感觉很新鲜,一路唧唧喳喳地说个不停,还和父亲玩起了躲猫猫。
蹦蹦跳跳走在前面,看到一只野兔,她一路追过来,看到野兔钻进了这片灌木丛中,她就小心翼翼地寻找着,父亲在身后不断地吆喝着,“注意脚下,小心点,不要惊动了它们。”
突然间,一整惊天动地的爆炸声仿佛就发生在身边,吓得女孩赶紧往回跑,抱住父亲直哆嗦,不敢睁开眼睛,身旁隐蔽在草丛、树干上的小动物也受到惊吓,叽里咕噜地乱窜,就在父女俩惊慌失措的时候,父亲轻轻拍着女儿的后背,在她耳畔小声地说,“别动,好像还有什么声音。”
正说着,吱吱呀呀的声音越来越大,正在猜测中,“咕咚”一声,什么重物落地了,吓得水灵大声惊叫起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