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个可能也不能排除。”路易说完，又抽出一张报告。
“这是三份快递的化验报告。三份快递上没有邮寄人的指纹，却有几位快递人员的指纹。我们按照快递单据顺藤摸瓜，找到了快递公司，这是三家名不经传的私人小公司，问过刘秘书和邬氏企业行政部门，这三家快递公司他们从来没有接触过，也没有听说过。于是我们针对这三家快递公司人员进行了指纹排查比对，在三家公司中找到了符合条件的几位快递人员，三个公司中都有一位取件员，一位分件员，一位送件员。一个公司要完成一快件业务需要经过三人之手，而这些个人都没见过那位神秘的邮寄人。据这三家公司的接线员讲：同在一天下午，大约三个时间，三家公司分别在四点四十五分、四点五十五分最后一家是五点十分多，接到送邮件业务。这个时候接近下班的时间，三家的接线员在接到这个电话后，都发现对方声音特别小，好像带着口罩或者捂着嘴在讲话，也就没有听出是男人是女人，其中一位接线员说委托邮件的人口音很特别，好像不是本地人。换句话说，快递公司都在忙着下班，接线员匆匆忙忙中接到电话，对方是男是女她根本没在乎。对方告知的取邮件的地点分别是：第一处，峰林小区20号301邮箱；第二处，民园小区10号101邮箱；最后一处是康乐小区1号509邮箱。这三份邮件分别由三家公司快递人员去取，快递地址也都贴在上面。”
“这些接线员，也真够大意，这样的不明邮件业务也敢接，也不怕对方邮寄的是毒药或者炸弹。”一直低着头喝咖啡的韩诚插了一句。
“他们也有提防，其中一位接线员问了对方一句：我们怎么相信你的邮件没问题，是安全邮件？另外快递费谁来付？对方回答，快递费贴在邮件后面，拿到邮件就拿到了钱。对方还说，本来这个邮件我应该亲自送过去，或者在家里等着你们的人到我这里来取，可我现在家里突然出了事，我只好把邮件放在邮箱里，给你们添麻烦了，邮箱的锁只要使劲一拉就开，取完邮件关好邮箱，谢谢。接线员听到对方这样客气，也就放心了，费用有人出，那还要说什么。于是就派人取了邮件，按地址在第二天送了出去。因此，这件事做得很专业，搞得扑簌迷离。”路易说到这里，接过安娜递过来的咖啡抿了一口，润润喉。
“这样说来，寄信人还是个迷？”子魅坐在一旁不满地皱皱眉，发了一句牢骚，将翘着的二郎腿又换一个姿势。
“我们调出了邬氏公司所有的监视录像，奇怪的是，就单单缺少了邬菁菁自杀前两天的记录，于是我们又盘问了所有邬氏值班的保安。那一天晚上九点多，刘秘书又重回公司，一个小时后才出来。有个年龄稍大一些的保安却很仔细，他说：‘那晚刘秘书没有开车，而是打车到的公司。刘秘书的打扮也和平常不一样，平时头发盘起，而那晚是长长的卷曲披肩发，更特别的是她在大晚上还戴着一副墨镜，她的着装和包包和白天上班时候穿的一样，黑色套装，白色衬衫，一双黑色高跟鞋。这段录像我已经翻录，拿回来想给大家做些分析。”说完，路易从档案袋里拿出一张光碟，示意身边的助手小李放进DVD机器里播放。
“你说了这么多，我就没听出来哪一句有用。”子魅听了路易的话有些不耐烦了，想站起来离开，被蓝飞的大手拍拍肩膀把他按住，示意他耐心继续听。
“看这里。这是看守所那天见过邬正龙的律师，他当时自称受邬夫人委托来和邬正龙谈离婚的事，这是他留下的名片。”路易抖落了一下档案袋，从里面掉出一张谈话时的照片和一张律师名片，大家立刻凑过来仔细看。
“我查过，这个律师身份是假冒的，名片是假的。”说完，路易将身体缩进沙发，靠近安娜，懒懒地看着大家。
“你说完了？”蓝飞冷冷地问。
“我这段时间的调查情况，目前就到这里，以此我们对刘秘书进行了跟踪监视，这么多天来，她一直沉浸在邬正龙之死的痛苦中，每天足不出户，昏昏沉沉，喝醉了就睡，醒了就哭，就是条行尸走肉，但是她嘴里却经常说这一句话，我倒觉得可以试着顺着这条思路考虑考虑。”路易说到这里，忽然停住了，他在观察大家的反映。
“有话说，有屁放，卖什么关子。”子魅皱起眉头，不耐烦地说。
“她醒来以后，经常喃喃自语：都是这个女人害得他，一定是这个女人害得他！”路易越说越神秘，搞得大家都有些不耐烦，就连蓝飞也没好气地说：“好了，你就直说，她说的是谁？”
“还能有谁，蓝天龙的老婆：许丽丽。”路易好像很得意，说完低头在安娜的脸上“吧”地亲了一口，搞得安娜在大家面前很害羞，小脸红了，狠狠地捶了他一拳，嘴里恬怪着，“没正经，老实点。”路易根本没理她这一套，大手一伸紧紧搂住他的老婆，又亲了一口，搞得安娜十分不自在。
大家正在不耐烦地看着路易洋洋得意地和安娜打情骂俏，忽然电话铃声响起，蓝飞站起来，拿着手机走到落地窗前，背对大家接电话，所有的人都屏住呼吸看着他。
“怎么是你？听不清楚，你再说一遍。”蓝飞有些不高兴地说。
“一个小时前，濮心娅醒来，吴医生帮她办理了出院手续，并开车送她回了家，就在刚才吴医生找来一位四十岁左右的一位女佣来照顾她。”电话是路易的手下小江打来的。
“诶？你怎么会在哪里？”蓝飞威严地继续问。
“是易哥这几天把我安排在这里照顾濮小姐安全的。”小江说到最后有些含含糊糊，更让蓝飞生气，只听他提高音调对小江说：“你那是照看吗？你是监视，跟踪，谁给你的权利？”
“诶，诶，等等，蓝大，我来解释一下。”路易听到这里坐不住了，赶紧站起来窜到蓝飞身后，有些怯生生地站在那里，还回头对着大家挤眉弄眼，逗得大家捂着嘴不敢笑。
“你要说什么？”对于路易安排监视濮心娅之事，蓝飞从心里感觉不痛快，举着电话转过身正看到路易在出鬼脸，压住火气把电话使劲塞给他，气哼哼地自己坐回原处，双手抱胸脸色铁青，眼睛瞪得大大的，盯着他接电话。
“我知道，知道啦！少罗嗦，你先回来，让小张接替你，好，一会儿见面再说。”路易很识时务地赶紧挂掉电话，也紧绷着脸严肃地坐回安娜身边，不再做声。
“你不解释一下吗？”蓝飞阴沉着脸，冷飕飕地对着路易道。
“根据她几次三番跟踪你的事实，我们不得不为你的安全着想，所以我没经过你同意，就安排了人盯梢，一来保护你和她，二来防以为然。”路易也不示弱，对于自己的做法他没觉得有什么不妥，说完也拉长了脸伸出手臂搂住自己的老婆，安娜拉着他的手轻轻拍了拍，示意他少说一句。
“好了，这件事我们俩私下再谈。继续说今天的问题。”聪明的蓝飞听懂了路易的话，对于他的好意，他不想当面做什么表示，而是立刻转移了话题。
“好，那我继续汇报。”路易语调有些生硬地说。
“这有一些照片，还有一段视频，大家看。”路易沉闷地说着，顺手拿起茶几上放着的遥控器揿了一个红色按钮，对面墙壁上缓缓下降一块大屏幕，他又揿了一个蓝色按钮，银幕上出现了一幅画面：时间是清晨，地点是复兴公园。在整个录像播放中，大家注意到捡起地上纸团的男人戴着一副很老土的墨镜，遮去半张脸，看不清楚相貌，他鼻子和嘴型比较清晰，没有眼睛还是失去很多可能性，从身高、体型、走路的姿势上判断此人个子很高，很魁梧，走起路来左肩比右肩低。
接着画面又转到了一张人物素描画，这是蓝飞在酒吧街和席小彧差一点中枪后路易勘察的现场，还有一些目击者讲述的杀手印象，请专家画出的罪犯照片，此人的下巴与视频里的男人相差无几。
这时屏幕上出现了邬正龙的太太许丽丽的画面，看来邬太太是在上班的路上，一位身材魁梧的司机下车给邬太太打开车门，司机带着讲究的CD墨镜，此人的下巴、鼻子与前两个画面的人基本上同出一折，看到这里，大家倒吸了一口凉气，那个扔纸团的人是谁？是那个追着狗的老女人还是路过男人身边的那个跑步人？他们和许丽丽又是什么关系呢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