任凭张婆如何解释,就是没人相信张婆的辩解。
俗话说,寡妇门前是非多。
叶寡妇刘翠年二十三,长得秀丽,白净可人,远非村里那些黄脸婆能比的,是非当然少不了。
村里不少劣性的游侠儿,整天没饭吃,饿的走不动路,也得灌几碗水,生出些力气,跑叶寡妇家门前去溜达。
瞧一瞧这十里八乡,最为年轻貌美的寡妇。
村里不少女人,都对叶寡妇颇有怨言,更是悍妇,见自家男人往叶寡妇家门口凑,敢直接上门争斗。
这样一来,平日村里风言风语从不见少。
叶寡妇的婆婆,叶张氏,三十九岁。
也因为这事,没少说道叶寡妇,让她少出去,免得被那些游侠儿调戏。
可张婆身子骨弱,叶寡妇要是不出门劳作,家里就没饭吃了。
昨夜,婆媳二人,又是因此吵了一架,街邻不少都听到了。
邻居们怀疑张婆,也不是无的放矢。
在一旁站立的叶三,见邻居们越说越真,孤儿的他,幼时可没少被张婆救济的他。
赶忙为张婆出声道:“张婆心性如何,你们都知道。”
“张婆是好人,我不信张婆会杀人。”
邻居们听到这话,也都愣住了,沉默了下来,认可叶三说的。
张婆感激的看了眼叶三。
她赶忙趁着这时候对叶凡行叉手礼郑重道:
“族老,老妇我虽然同我家儿媳昨夜大吵了一架,但断然不可能会杀我家儿媳啊。”
“请族老明鉴啊。”
叶凡出声道:“等叶牛来了再说。”
这时,那去找叶青的村民,跑了回来。
他对叶凡行叉手礼道:“族老,叶牛来了。”
叶凡看着来人,颔首点头。
众人也给叶牛让开了地方。
体态肥硕的叶牛,长相粗犷,瞧着凶神恶煞。
他对着叶凡行叉手礼后。
便来到了刘翠的尸体前。
看着死不瞑目的刘翠。
叶牛凶悍的脸上,一抹痛苦,一闪而逝。
他小心翼翼的检查了一下尸体。
按照从其县衙仵作那里学来的验尸本事。
叶牛眼神中出现了怒火。
他对叶凡行叉手礼后道:“回族老,刘翠,确实是他杀的。”
同时,将凶戾的眼神,放在了张婆身上。
叶牛的话和眼神。
让村民再次将矛头对准了张婆。
“张婆,你还有什么好说的?肯定是你杀死的刘翠。”
“张婆,你肯定是以为叶寡妇跟人私通,才对刘翠痛下杀手。”
“张婆,你真的是好狠的心啊。”
……
一声声的指责之下。
张婆有口难辩,只是哭泣。
叶凡见状,也以为张婆认了。
他抬起拐杖,重重的砸在夯土地上。
众村民纷纷闭嘴。
叶凡沉着脸道:“张婆,你竟然害死自家儿媳,真是罪大恶极。”
“你们两个,将张婆绑起来,送官法办!”
“喏!”
叶凡身边的两个村民,立马找来麻绳,将张婆捆绑了起来,就要往外压着走。
叶三赶忙上前,对叶凡行叉手礼欠身,语气郑重道:
“族老,求您看在同村人的面子上。”
“再给张婆一个机会,让小子我去寻了叶青来。”
“他是仵作,还会些查案的本事。”
“让他来瞧瞧,若真的是张婆杀的,那直接送官法办。”
“若是其他人杀的,就揪出凶手,还张婆一个清白,让凶手绳之於法。”
对张婆充满怨恨的叶牛,愤怒喊道:
“这还有什么好说的,大家都听到昨夜张婆与刘翠争吵,人肯定是张婆杀的。”
叶三没有搭理叶牛,只是诚挚恳求的看着叶凡。
过了几个呼吸后。
叶凡叹了口气:“罢了罢了,去寻了叶青来瞧瞧。”
“要真是错怪了,也是一条人命啊。”
叶三喜出望外,再次行礼后,麻溜的跑出了院子。
一刻钟后。
众人都等的有些不耐烦。
叶牛阴沉着脸,看着地上摆放着的娇俏尸体。
他对叶凡行叉手礼,欠身道:
“族老,这都过去一刻钟了。”
“还等什么?”
“直接把张婆送官查办。”
“小子的本事,您还不信么?”
“非要听叶三说的,等到叶青那个晦气的来才行?”
周围的村民,也都行礼附和道:
“对啊族老,叶牛说的没错,他是屠户,本来都会验尸,查验的结果肯定不会错的。”
“族老,别等了,叶青经常不回家,在城中义庄睡着,这一来一回,最快也得半个时辰,总不能他不回来,咱们就一直等着吧?”
“族老,直接把张婆送去官府查办,叶牛的查验结果,官府亦是认可,何必多此一举啊。”
张婆听着周围村民的附和,眼泪流的更多了。
但是,却不再辩驳,一言说话。
只是看着无人出现的门口,眼怀期待。
咚咚!
叶凡抬起了拐杖,重重的在夯实的地面上敲了两下。
他满脸威严道:
“都闭嘴,老夫说了等叶青来。”
众人顿时不敢再言语。
不过。
叶凡看着周围人不忿的表情。
也知道是为何。
毕竟叶青是个仵作,都嫌晦气,不想跟叶青打交道。
但,毕竟事关一条人命。
要是误判,那就是两条人命。
而且,他看了眼张婆。
毕竟张婆也是村子里的人,真要是误断……
叶凡缓声道:
“这尸体,咱们还得交到县衙,最后还是得送去义庄,让叶青处理。”
“不论如何,等叶青来,咱们都省事。”
年已花甲的叶凡,已经是高寿,面圣亦可不用行礼。
还是族老,亦是村正。
他的话,没人敢反驳。
众人这才安心了下来。
叶牛不忿的神情,也缓和了不少。
眼神再次落在了叶寡妇玲珑浮突的尸体,满是痛苦。
又过了一刻钟。
等待许久的众人,不免的开始烦躁起来。
叶凡也有些不耐。
混黄却透漏着锐利的眼神,不时的看向门口。
突然。
一名幼子,从门外跑了进来。
张嘴喊道:
“晦气的来了,晦气的来了。”
一听这个。
众人都眉头一皱,下意识的离门边站得远了一些。
待叶三拽着叶青出现在门口后。
众村民,再次往后挤了挤。
叶青将村民的反应,尽收眼底。
明白为何,不过,却没有丝毫的反应,依旧是那副平静。
“三郎,青郎,你们终于来了啊,一定要还我清白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