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呼吸困难，仍是笑着看他，“我不想生仇人的孩子。”
所有的怨恨和憋屈都在此刻爆发了。
他灭我满门，背叛我，宠信间谍，他折磨我……
“刘渊你就是个负心汉，你贪欢好色，喜新厌旧。”
“你更是个昏君，宠信敌国间谍，打压忠良，你迟早会后悔的！”
“放肆！”他咬牙切齿，一巴掌把我扇倒在地。
我揩去嘴角的血渍，露出一个微笑：“我等着看江山毁于你手！”
刘渊震怒的样子，把苏小宛都吓得不敢吱声。
“皇后失德，即刻废去后位，削发为尼，入佛寺修行。”
我反而觉得释然，笑得眼泪都溢出来了。
皇后之位，我早就腻了，它让我每时每刻都想起惨死的萧家。
皇宫就是一个牢笼，全是伤心的回忆和痛苦的禁锢。
我疯癫大笑，踉踉跄跄走出坤宁宫，我自由了……
刘渊，我这辈子都不想再看到你了。
08
坤宁宫所有的宫人都被遣散，有的选择出宫，有的去别的宫里伺候。
只有杨公公，他选择在佛寺出家为僧，陪在我身旁。
我在佛寺过着安宁的生活，偏偏有人要来打破这份安宁。
苏小宛在刘渊的陪同下，前来佛寺，为龙胎祈福。
我正在敲木鱼，她阴恻恻一笑：“师太不介意为本宫抄经吧。”
我身份低微，只能服从，可她总能找出点茬来。
“字迹如此不工整，师太到底有没有认真抄？”
“给本宫重抄，抄到本宫满意为止。”
“你的手是狗爪子吗，如果不想要可以砍了当柴烧。”
一盆冷水兜头而下，直冲天灵盖，我冻得直发抖。
冰天雪地，我的手都僵硬了，抄经抄得命都快没了。
而苏小宛穿着大氅，抱着小手炉，还有两个宫女给她捏肩。
短短几日，我们的地位天翻地覆。
“啧啧，昔日的皇后娘娘，居然会沦落到这个地步。”
“本宫会登上那皇后之位，而你就等着老死佛寺吧。”
我都不知道，自己是怎样熬过这些，回到禅房的。
天地都在眼前旋转，我扑通一声栽倒在地上。
杨公公急坏了，抱着我去找刘渊，“求陛下救救静因师太。”
刘渊正在禅房里，跟苏小宛颠鸾倒凤，娇笑声和呻吟声交织。
“别、别求他。”我倒在他怀里，艰难地出声。
我宁死也不要向他示弱，更不要他的施舍。
可杨公公坚持喊，把衣衫不整的刘渊喊出来了。
09
“兰锦你怎么了？！”
刘渊见我病危，粗暴地将我抢过来，连忙传太医。
我已经分不清，他的关心到底是真心还是假意。
不管他是真心还是假意，我都拒绝，治病的汤药我也不喝。
他霸道地捏住我的下颌，强行用嘴给我喂药。
满口苦涩，都不及心里的苦涩。
我猛地推开他，对着他一顿拳打脚踢，发泄心中怒火。
“你不在的这段日子，朕很想你，跟朕回去吧好不好？”
“贫尼已出家，红尘之事，跟贫尼没关系了。”
他抱着我，紧紧抱着我，恨不得一辈子都不分开。
“朕要你回去就回去，不准抗旨。”
要我滚，我就滚，要我回去，我就回去。
拿我当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牲畜吗？
我悄悄拔下他头上的发簪，簪尖抵在他的脖子上。
刘渊，你知不知道，我恨得想杀了你啊！
我闭上眼睛，要刺进他的脖子里，可我的手抖得很厉害……
十二年的朝夕相处，还是让我下不了手。
“呵呵，萧兰锦，朕知道你为什么不跟朕回去了。”
“是因为杨公公吧，你们主仆感情真好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