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0
当晚，大雨滂沱，电闪雷鸣，佛寺里的烛火疯狂摇曳。
刘渊跟苏小宛坐在上位，我跟杨公公跪在下面。
“陛下，臣妾就说他们关系不简单吧，杨公公做和尚，也要跟着皇后娘娘。娘娘病了，瞧他急得跟什么似的，都敢冒死求陛下了，真是情深啊。”
“皇后娘娘空虚寂寞，居然连没根的东西都喜欢。”
刘渊忍无可忍，叫人拿托盘给杨公公。
“匕首、白绫、毒酒你选一样吧。”
我慌了，连忙磕头求饶，眼泪一颗颗砸在地上。
“刘渊我求你了，他是我的朋友，你饶他一命吧。”
他讥笑一声，眼神凶煞，让人不敢直视。
“杨公公长相酷似齐恒，这就是你这么多年宠信他的原因吧？”
没错，他跟齐恒一样，都有两个小酒窝，笑起来很温柔。
“……你别杀他，我愿意跟你回宫。”
杨公公带着哭泣问我：“娘娘，奴才在您心中是什么份量？”
“你在我心里不是下人，是陪了我半辈子的知己。”
他满足地点点头，流下两行清泪，端起毒酒一饮而尽。
我眼睁睁看着他毒发倒下，却什么也做不了。
万念俱灰的感觉，也不过如此吧，我又失去了一位朋友。
我颤巍巍伸出手，掩住他死不瞑目的眼睛。
杨斋明，你安心地走吧，我会给你报仇……
11
我抄起匕首，直接插进刘渊的胸膛里。
他不敢相信我的刀来得这么快，眼中的光彩骤然破碎。
苏小宛尖叫连连：“萧兰锦你竟敢弑君？”
我转动刀柄，看着刘渊痛苦呻吟，只觉得满心畅快。
“你害得我失去亲人、孩子、朋友、自由，刘渊你真该死啊！”
他眼泪汪汪看着我，嘴角的鲜血越来越多。
“兰锦……朕想牢牢地抓紧你……”
“可是你却像断线的风筝……越飞越远……”
御林军涌上来，把我抓起来，刘渊倒在苏小宛怀中。
苏小宛大叫：“快把这个弑君的贱人杀了！”
刘渊奄奄一息：“不、不要杀她，此事就当没发生过……”
他几乎是落荒而逃，带着苏小宛一干人等回宫。
我知道，他念在夫妻十二年的情分上，饶了我一次。
我傻愣愣看着地上一滩鲜血，又抬头看了看佛像。
不知是否错觉，佛像似乎流下一滴眼泪。
三日后，住持圆寂于佛寺，临死前留下一则预言。
“卫国百年基业，起于癸亥年，亡于戊戌年，天下大乱。”
预言不详，所有僧尼不敢外传，怕惹来帝王震怒。
半年后，苏贵妃早产，生下皇子，不久后册立为太子。
太子体弱多病，经常夜半惊哭，像是招惹了脏东西。
新主持派我入宫，为太子做一场驱邪仪式。
时隔半年，我又回到皇宫，只觉得恍如隔世……
12
苏小宛窝在刘渊怀里，撒娇道：“陛下什么时候封臣妾为后？”
他冷冷瞥我一眼，转头吻了吻苏小宛的额头。
“等孩儿满月，朕就封你做皇后，好不好？”
苏小宛甜甜地笑了，抱紧孩子，一家三口很温馨的样子。
很奇怪，我的内心毫无波澜，只剩下冷漠。
驱邪仪式上，他全程不看我，我也全程不看他。
就好像我们曾经的十二年，是不存在的，又或者我们从来不认识。
仪式结束后，我按照仪式的惯例，送了一个福袋给太子。
傍晚，我要回佛寺，却被苏小宛身边的宫女拦住了。
“静因师太，你涉嫌谋害太子，陛下召见你。”
我面无表情地跟她走了，倒想看看她还有什么招数。
到了贵妃宫中，苏小宛拿福袋砸在我脸上。
“这福袋里放了毒物，你想毒死太子，以报复本宫是吗？”
我抬起头，看见刘渊正悠哉悠哉吃葡萄，看我的好戏。
“静因师太你解释吧。”
“贫尼没做过的事，解释什么？”
苏小宛美目一横，宫女就会意了，上前扇了我两巴掌。
“陛下面前，你还死不承认，是想犯欺君之罪吗？”
刘渊嘴角带着危险的笑意：“师太不招，朕只好大刑伺候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