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若谦长叹一口气,内心很是复杂。
他恨陈秋吗?绝对没有,二者无仇无怨,往日还是至交好友。
可是希望陈秋有多好?那也无从谈起。
陈秋毕竟是一品亲王,只要清醒过来,不管李家有何布置,绝对不能少恭王府一份,否则就是坏了规矩!
更别说之前恭王府的财产,李家还吞没了不少,都是要还的啊!
李若谦有些烦躁,又往南看了看,依旧没看到陈秋身影不由眉头一皱。
“燕五,送去恭王府的请帖,他们收了吗?”
“回公子,他们家自然是收了的。”
叫燕五的小厮,眉宇之间闪过一丝不屑。
他不理解明明自家少爷已经富极一时,为什么要巴结一个落魄王爷?
这不是有钱烧的吗?
李若谦语气一顿,将手中的折扇一收,呵斥道:
“你怎么说话的?那是恭王府,连本公子都要敬称的地方,怎的到你嘴里就变成他们家了?”
“这…奴才知错!”
燕五一惊,急忙低下头来,随即有些不甘心的问道:
“可是少爷,恭王府现在已经穷的揭不开锅了,陈秋说白了就是一个穷小子,咱们何必去巴结…”
“你放肆!”
李若谦面色巨变,手中的折扇狠狠的抽在了燕五的嘴巴上,顿时鲜血横流牙齿都飞出去了几颗。
“陈秋两个字是你这种狗奴才能叫的?”
“他就算在落魄,那也是大梁国的一品亲王,本公子见了都需要行礼的存在。”
“你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狗奴才,竟敢直呼人家名讳,你是想找死吗?”
“奴才不敢!”
燕五哆哆嗦嗦的跪在地上,任由鲜血横流,连大气都不敢喘。
“哼,你不敢?”
“这几年你仰仗着在我身边,狗眼看人低的事情让你做了个尽。”
“但本公子没想到,你竟然蠢到如此地步,以奴才之身直呼一品亲王的名讳。”
“你想死不要连累我!”
“滚回去,以后不许在跟着我。”
李若谦声音冰冷无比,燕五心如死灰,他知道自己完了。
往日他仰仗着李若谦做了不少恶事,如今失了庇护…
燕五不敢想下去,但也没有胆子求李若谦放过自己,只能磕了一个头。
“谢公子开恩!”随后便滚了出去。
李若谦又唤上来一个小厮,将房间打扫干净,继续向南方观望。
恭王府。
老黄看着一身布衣的陈秋,眼神中闪过一丝心疼。
“老黄你快看,这身衣服是不是很配少爷我?”
“少爷,配是配,可是它二百钱呢,这要是买成菜…”
“停!”
陈秋下意识的捂住耳朵,抖了抖身上的衣服。
“我说老黄你啥意思?难不成本少爷去青楼,还比不上二百钱吗?”
“再说了,不过二百钱嘛,挥挥手就能赚到喽!你啊…还是好好看家吧。”
陈秋撇了撇嘴,安慰似的拍了拍老黄的肩膀,便向外走去。
“七哥,你去哪啊?”
陈秋面前突然出现一个少女,手上的长剑在月光下泛起点点寒光。
“萱儿啊,你怎么才回来?”
咽了口口水,陈秋默默把剑尖移开。
“七哥我出去办点事,一会儿就回来!”
“不行!”
陈萱儿摇了摇头,把剑尖又抵了回来。
“现在天黑了,外面不安全,师娘说男人不能这么晚出去,尤其是精心打扮之后。”
陈秋:“……”
“可是,七哥是出去赚钱的啊!”
“我不信!”
萱儿丝毫不为所动,手中的长剑又往前近了一分。
陈秋面色一僵,闹呢?好不容易逛一次青楼,竟然被自家妹妹堵在门口。
“萱儿,七哥真的是去赚钱的,你让不让。”
“除非带上我,否则不让!”
萱儿丝毫不退,手中长剑默默往下移了一点。
“好,这可是你逼我的!”
陈秋面色一冷,右手直接向着萱儿扇去。
“哇—!”
萱儿闭上眼睛大喊一声,但想像中的疼痛并没有来临,反到是自己的头发披散了下来。
在睁开眼睛,面前出现了一个铜镜子和一把木质梳子。
“那…这个送给你,你今晚在家好好学梳头发!”
陈秋默默收回右手,心里松了一口气。
果然送礼物也有危险啊,要不是自己急中生智,解开了早上的输的丸子头。
否则萱儿看见镜子的瞬间,自己已经凉了吧!
“哇,谢谢七哥!”
萱儿抱着镜子和梳子,一脸兴奋的跑开了。
陈秋亦松了一口气,晃晃悠悠的向着揽月楼走去。
等他晃到的时候,已经是戌时中了,一直观望南方的李若谦自然早早下楼迎接。
“草民李若谦拜见小王爷!”
隔着远远的,李若谦躬身行礼。
这么客气?
陈秋心中一惊,快步走过去,含笑将人扶起。
“李兄怎的变得如此客气?莫不是三年未见,特意折煞我?”
“不敢,小王爷患病这三年来,草民外出求学,未能提供帮助,实乃有罪之身啊!”
“没事,没事,现在也来得及。”
陈秋笑着拍了拍李若谦的肩膀,后者低着的脸上闪过一抹阴沉。
可再抬起头来,却是一脸和善的笑容。
“小王爷,您这话就客气了,只要您需要我一定双手奉上。”
李若谦笑着将陈秋迎了进去,二人一路上了六楼。
路途,陈秋可谓是大开眼界,一到三楼,尽是些风月场所,莺歌燕舞,丝竹管弦,奢靡至极!
等到了四楼,已经是一个个宝箱,门外站着几个绝色姑娘,面红耳赤。
五楼偏为幽静,空气中飘荡着淡淡的竹香,一看文人墨客常来之所。
等到了六楼,映入眼帘的是月光下微波粼粼的湖面,淡淡的晚风袭来,夹杂着一股茉莉花香!
只是陈秋却没有欣赏的心思,气喘吁吁的,心里一阵腹诽。
有毛病吗?吃个饭跑这么高,二楼的小姐姐们它不香吗?不热闹吗?
“小王爷以为此番美景…额,小王爷可是不满?”
李若谦正打算自夸,便撞上陈秋不喜的面庞,到嘴边的话急忙改口。
“没事,就是病了三年身子有些虚弱罢了。”
“小王爷息怒,是在下考虑不周了!”
“没事,没事。”陈秋摆了摆手,找就近的一个椅子坐了下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