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五年前，就在赵明远出事前几天，他几乎每天下午三点整，都会接到一个来自临江的加密电话！”
“通话时间很短，每次都不超过一分钟！”
林昭远猛地站了起来。
下午三点！
一个固定的时间点！
一个隐藏了五年的秘密通信渠道！
他盯着楚瑶发过来的那个临江号码，脑子里像是有无数碎片在飞速重组。
强攻不行，策反不行……
那如果……
如果这个号码，在沉寂了五年之后，突然又响起来呢？
如果这个电话，打给了郑国涛，或者吴大勇呢？
一个疯狂的计划，在他脑中逐渐成形。
不能进门，那就想办法，让他们自己开门！
不能找蛇，那就打草，让蛇自己惊慌失措地钻出来！
林昭远双眼放光，他一把抓起桌上的内线电话。
“接张剑锋。”
电话几乎是秒接。
“市长。”
张剑锋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沉稳。
“剑锋，计划有变。”
林昭远走到窗边，看着外面渐渐沉下的夜色。
“放弃所有策反和强攻的念头，太慢，也太险。”
“现在我们要做的是打草。”
电话那头的张剑锋沉默了两秒，立刻明白了。
“蛇，会自己出来的。”
“对。”
林昭远点头，“但在这之前，我需要你把这条蛇的窝给我摸得一清二楚。
我要知道它有几个洞口，窝里藏了什么，谁在看门。”
“西山听涛苑，8号别墅。”
林昭远一字一顿。
“明白。”
张剑锋没有多问一句废话，“给我一天时间。”
“不，是半天。”
林昭远加重了语气，“而且我要你亲自带队，挑选绝对可靠的人。“
”这次行动，代号惊蛰，除了你我，天知地知。”
“是！”
挂断电话，林昭远重新坐回椅子里。
五年前的下午三点。
一个加密电话。
一条隐藏至深的线。
郑国涛，吴大勇，你们以为天衣无缝吗？
你们以为五年过去，一切痕迹都抹干净了吗？
只要做过，就一定会留下蛛丝马迹。
而我要做的，就是让这根沉寂了五年的电话线，重新“响”起来。
……
另一边，市府大楼，郑国涛的办公室里，正飘着上等大红袍的茶香。
秘书陈涛恭敬地站在一旁。
“市长，马天放已经顺利转到省厅那边指定的疗养院了，罗阳厅长亲自盯的万无一失。”
郑国涛满意地点点头，用杯盖轻轻撇去浮沫。
“嗯，省厅那边总算办了件明白事。“
他抿了一口茶，心情极好。
“好。”
郑国涛放下茶杯，靠在椅子上，“是时候给林市长找点事做了。“
”一个副市长，天天盯着五年前的旧案，这是不是有点不务正业啊？”
陈涛心领神会：“我明白了，这就去准备材料。”
郑国涛挥挥手，示意他出去。
办公室里只剩下他一个人。
他拿起手机，拨了一个烂熟于心的号码。
“大勇，事情都过去了。风平浪静。”
电话那头传来吴大勇的声音：“知道了，市长。”
“那……别墅那边？”
“先放着，别动。
等林昭远彻底消停了再说。”
“好。”
挂了电话，郑国涛哼着小曲，感觉一切又回到了自己的掌控之中。
林昭远？一个毛头小子罢了。
……
清晨，天刚蒙蒙亮。
几辆印着“绿风园林”字样的工程车，驶入了西山听涛苑。
车上跳下来几个穿着工作服的工人，开始修剪别墅区公共区域的绿化带。
其中两个人，正是化了妆的李锐和陈锋。
他们干着活，眼神却描着不远处的8号别墅。
“锐哥，正门、后院、二楼阳台，一共七个探头，型号都是最新的，带夜视和动态捕捉。”
“车库是重点。”
李锐的目光落在那个紧闭的卷帘门上，“看到了吗？”
“门锁不是普通的，是德国货带指纹和密码，联网的。”
“强行破开一秒钟内就会触发静默报警，直接传到安保公司和业主手机。”
“巡逻队十五分钟一班，两人一组带狗。”
“别墅没人常住但很干净。”
“昨天下午三点有个家政公司的车来过，打扫了一个小时。”
他们将整个别墅的防御体系在脑中拆解得一清二楚。
深夜十一点。
张剑锋的指挥车里。
所有人都盯着红外监控的屏幕。
突然，屏幕上，车库区域的温度出现了变化。
一个模糊的人形轮廓，出现在了保险箱的位置。
有人！
这个人没有从外面进车库，他好像……一直就藏在别墅里！
李锐和陈锋的心跳都漏了一拍。
目标正在检查保险箱！
是吴大勇去而复返？
还是郑国涛派来的其他人？
又或者……是郑国涛本人？
深夜，那个人形轮廓在红外屏幕上停留了大概三分钟，然后，温度信号逐渐减弱，消失了。
张剑锋拿起对讲机，声音压得极低：“各单位注意，目标可能已经离开，也可能仍在别墅内潜伏。保持最高警戒。”
车内，陈锋的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。
“老大，这他妈……是住在保险箱里了吗？”
“怎么进去的，又怎么出来的？”
李锐放下望远镜，揉了揉酸涩的眼睛：“车库没有任何门窗开启的痕迹。”
“通风管道我们都检查过，只能过一只猫。”
这栋别墅，比他们想象的还要诡异。
张剑锋没有说话，只是将这个新的、无法解释的情报，连同之前所有的信息，一同发给了林昭远。
……
第二天上午，市政府一间不对外开放的小会议室。
烟雾缭绕。
林昭远开口，目光落在张剑锋身上，“就算我们冲进去，打开了保险箱，郑国涛也可以说东西是吴大勇私藏的或者干脆说是我们栽赃的。”
“他会把自己摘得一干二净。”
张剑锋点头，这一点他想到了。
他们面对的不是街头混混，是经营多年的硕鼠，狡猾无比。
“那……家政公司和产权呢？”
张剑锋问。
楚瑶立刻接话：“查了。”
“别墅产权在一个叫李四海的华侨名下，三年前购买，全款。”
“这个李四海，身份信息天衣无缝，根本找不到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