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挽辞到宿州三个多月,她时常想念母亲和三哥。
更别说两三年未见的父亲和大哥二哥。
她听了沈则御这句话,恨不得马上飞回京城。
沈则御捕捉到她眼中光亮,心好像被人不轻不重拧了一下。
北漠那边打了胜仗,秦将军很快就能班师回朝,不过消息还未传开,沈则御是截获了密诏,提前得了消息。
“你先不要告诉旁人,到时候我会派人护送你回去。”
沈则御叮嘱了一句。
他是藩王,无诏不得入京,不能光明正大陪秦挽辞回去。
秦挽辞心中雀跃,忍不住多喝两杯。
“这个不错。”
沈则御夹菜给她。
“王爷也吃。”
秦挽辞感觉自己胃里藏了个小火炉,燃烧的四肢百骸都暖融融。
沈则御看着她红扑扑的脸,端起面前酒杯一饮而尽。
“你还记得上次我跟你说,我有个弟弟吗?”
秦挽辞点点头,她记得。
“他叫沈则徆,出生之后就被送去了平川,小时候在我外祖家住过一段时间,跟宫以葇关系很好。”
秦挽辞手肘撑在桌面上,掌心托着脸颊。
她想起老王妃的那枚玉佩。
当时她就觉得老王妃的反应很奇怪。
宫以葇口口声声说着那是表哥送的。
老王妃对沈则御的畏惧和漠视肉眼可见,又怎么会珍惜沈则御送的玉佩?
所以那玉佩根本不是沈则御送的,而是沈则徆送的。
“宫以葇不知你们是双生子,她以为沈则徆是你?”
沈则御眉梢轻挑:“你还不笨。”
秦挽辞喝了一口酒,等他继续说下去。
“九岁那年,王府里两个侧妃闹得凶狠,我被人下毒,险些送命。母亲撺掇父亲,说她护不住我,怕我死在王府,要送我去滨城战场上历练。”
秦挽辞拢了眉心。
不知道老王妃怎么想的,九岁的孩子,送战场上历练?
真的不是去送死?
一般人怕是比在府上死的还快吧。
沈则御笑了一下,眸中尽是讽刺。
“荒唐的是,我父王居然同意了,我到了滨城才知道,他们一个嫌我不详,一个盼着沈则徆取代我的位置。”
“取代?”
秦挽辞迷蒙的眸子明显一怔。
沈则御又倒了两杯酒:“他们两个生了我,却都想让我死。”
秦挽辞揣着酒杯站起来。
她觉得沈则御可能喝醉了,坐在那里居然摇摇晃晃的。
她朝沈则御走过去,伸手挥了好几下,才拍到他的肩膀。
“你酒量真差,才喝这么几杯就坐不稳了?”
沈则御侧头看她。
她两颊粉润,眼眸乌润明亮,说出来的每个字都十分清晰,就是手脚不听使唤。
沈则御捉住她的手,攥在掌心。
“你醉了。”
“胡说?”
秦挽辞不承认,她想甩开他的手,用了几次力都没成功。
她倏然上前一步,微微倾身,伸出另一只手勾住沈则御的下巴。
“我想让你活着。”
她的唇瓣殷红,一张一合,似饱满多汁的樱桃。
熟悉的栀子花味在果酒发酵下愈发醇厚。
沈则御动了动。
秦挽辞勾着他下巴的那只手忽然抬起,一巴掌拍在他整张脸上。
“沈则御,你要福如东海,寿比南山啊!”
沈则御:……
“秦挽辞!”
沈则御抓住她的手腕,用力扯下她的手,咬牙切齿喊她的名字。
“沈则御,干嘛绷着一张脸,开心点啊,给我笑一个。”
沈则御有点无语。
秦挽辞却咧开了嘴:“你不笑我笑,嘿嘿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