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则御接了秦挽辞,却没跟她一起回去。
他半道上又走了。
搞得秦挽辞莫名其妙。
他说了来找她,又不说什么事,就这样晃了一圈,说了几句闲话。
他最近没事做?
碧桃打听的清清楚楚。
“王爷今天本来要跟巡防的张大人他们一起吃饭,不过中途听说柳大人和杨郡主一起来了南明寺,他就抽身赶来了。”
这是池宴告诉她的。
翠枝:“王爷这是监视王妃?”
秦挽辞哑然失笑。
碧桃戳翠枝的脑门:“说你开窍你又糊涂,监视还需要王爷亲自出马?”
分明是柳大人几次三番对王妃下手,王爷放心不下,怕王妃吃亏。
秦挽辞倚着车厢,掀开车帘。
车窗外的柳树飞快倒退,柳条在微风里摇曳款摆,撩人心湖。
次日早起下了小雨。
秦挽辞起来没见到沈则御,估计昨天晚上他没回来。
秦家老宅一早派人传信,让秦挽辞回去过生辰。
马车在老宅门口停稳。
秦挽辞下车进门。
细细雨丝织满庭院,腾起淡淡烟雾,人从雨中过,染了一层薄纱,缥缈不敢辨认。
“三哥?”
秦挽辞一眼看到撑伞走在前面的人,眸中满是欣喜。
“小妹,生辰快乐啊。”
秦珏迎上来给她打伞。
“你怎么会到宿州来?什么时候来的?也不告诉我?爹和娘呢?”
秦挽辞抓着他忙不迭追问。
“我昨天晚上才到,爹娘还在京城,”他说,“是柳大人派人送我来的。”
秦挽辞:“柳景年?”
秦珏颔首。
“好了,有什么话进去再说,别站在这儿淋雨。”
三婶笑着打断他们。
三婶一早就着手准备,客厅里非常热闹,沈家的几个小辈都在,挨个给秦挽辞送礼物。
他们磕着瓜子闲聊。
热闹了一阵子,他们兄妹才得空在稍间喝茶说话。
“自从你回河东后,娘就十分担心,前段时间大哥出事,她对你更是挂怀,你也知道,我和娘其实都不能离京……”秦珏道。
他和秦夫人是秦家在京城的人质。
这次若不是柳景年帮忙,他也不可能踏出京城的。
秦挽辞喝了口茶。
“柳景年这个人很危险,以后还是少跟他打交道。”
“难避开,”秦珏面带苦涩,“阿爹被皇上留在京城,只领了一个闲差,日子难捱,柳简微成了贵妃,柳家父子很受重用。”
秦挽辞想了想,压低声音。
“我觉得柳景年所图甚大,弄不好只怕翻船,你和父亲在朝中,务必万事小心。”
秦珏:“父亲也是这样说。”
秦颂虽是武将,但对政局很敏锐。
“这次让我来宿州,也是柳景年的提议,”秦珏无奈笑笑,“小妹,他对你不死心,我只是他送你的生辰礼物。”
秦挽辞眸色寂静。
她如今虽然能借沈则御的权势,但沈则御毕竟只有一个河东。
漠北和京城,他都是鞭长莫及。
“你说父亲会愿意放弃京城的一切吗?”秦挽辞道。
如果父亲愿意来河东,那么她想只要计划周密,应该能带爹娘和三哥逃出来。
“你应该知道父亲的性子。”秦珏说。
秦颂的忠诚刻在骨子里,他不可能做逃兵,更不可能倒戈。
他对秦琅和秦瑀的安排,已经是他最大的妥协。
“其实目前这样也不算太坏,柳景年只要顾忌你,就不会对我们动手,我们都是安全的。”
见她心情沉重,秦珏安慰她。
又说:“我们全家若真是都撤到河东,岂不是就挑明了跟朝廷作对?河东王只怕还没做好这个准备吧。”
“大姐,三哥。”
秦抚诗轻敲了一下稍间的门,将兄妹俩的对话打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