冯书杳第一个反对。
“我不去，腿要断了。”她觉得自己越休息越累。
“那我留下来陪你。”沈帜十分殷勤。
秦挽辞看向秦抚诗。
秦抚诗脸上始终带着礼貌的淡笑。
大约是看开了，也没想着能和燕长离发展下去，她情绪稳定，人也自在。
燕长离长得不错，说话也不讨嫌，相处并不辛苦。
“你们先去吧，我休息一会儿再上去找你们。”秦挽辞道。
他们到底是第二次相见，秦挽辞陪着，却也不能时刻盯着。
秦抚诗不管是想接受还是想拒绝，好歹有个单独说话的机会，给人家几分体面。
秦挽辞一早就叮嘱了江宽，派暗卫跟着秦抚诗，不怕燕长离使坏。
秦抚诗颔首。
带着雪俏和燕长离一起上去了。
冯书杳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，忽然道：“这个燕长离好像在哪儿见过。”
“他是我的朋友，以前去过沈家，你是不是碰到过？”沈帜道，“或者你以前去他的店里买过首饰？”
“不对。”
冯书杳有点想不起来。
“想那么多做什么？”沈帜道，“对了，你今天怎么一个人出城？”
“谁说我一个人？我娘上山来求姻缘，我不想爬山，就在山下等她。”
她这话让沈帜呆住了。
“你娘求姻缘？你在山下？”
这里已经快到山顶了。
冯书杳拿白眼翻他，不想废口水。
沈帜挠了挠头。
“你不是喜欢吃糖醋鱼吗？腾蓝河上有条画舫里的厨子烧糖醋鱼一绝，你要不要吃？”
“太累，不想动。”
“那我背你下去。”沈帜自告奋勇。
秦挽辞觉得自己坐在这两人身边，浑身都在发光。
她想离开这个是非之地。
眼梢不经意抬起，瞧见江宽睇着冯书杳的后脑勺。
啧！
秦挽辞一动，江宽等人立马跟上。
冯书杳急忙站起来。
“你们要走了？”
江宽眉心轻蹙：“冯小姐，王爷的确没来，你不要再缠着王妃了。”
沈帜不知道低声跟冯书杳说了句什么。
冯书杳“哼”了一声，没再追来。
秦挽辞沿着山路慢慢往上走。
翠枝和碧桃偶尔说两句闲话。
走到南明寺，溜达了一圈，没见到秦抚诗和燕长离，反而碰上了柳景年。
他一身白衣，长身玉立在挂满红绸的姻缘树下，格外打眼。
他身边还跟着一个女子。
穿着宝蓝色绣金线芍药花长裙，眼波流转间，明艳张扬。
她正把一条写好的红绸挂在树上。
试了好几次，都没抛上去。
柳景年上前接住，信手一扬，那根红绸像长了眼睛，稳稳缠在树梢上。
秦挽辞抬眸看了一眼，见上头写了两行字。
春韵好景岁岁安，玲珑相思年年长。
那上头写着他们两个的名字，也挂着绵绵的情义。
秦挽辞不知怎么，忽然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。
她转身要走。
树下的柳景年却似心有所感，回眸觅来。
“典典。”
他看到秦挽辞的背影，脸色一变，快步拨开人丛追上来。
“暮生。”
杨韵玲喊着他的名字，紧随其后。
秦挽辞回过头来，平静笑了笑。
“这么巧。”
她缩在袖筒中的手悄悄扣住机簧。
江宽和碧桃一左一右挡在她和柳景年中间。
柳景年漂亮的面孔上浮现一丝苦笑：“如今这么防备我？”
“出门在外，我防备所有人。”秦挽辞道。
柳景年对她来说，既不特殊，也不例外。
跟冲上来与她搭讪的陌生人，没什么区别。
“河东王妃，好久不见，”杨韵玲上来挽住柳景年的胳膊，“你听说了吗？皇上已经为我和暮生赐婚，我现在是他的未婚妻了。”
她笑盈盈瞧着秦挽辞，人畜无害。
见秦挽辞面色无波，她又道：“哎呀，你不会忘记谁是暮生了吧？这是景年的字啊，皇上说，只有关系亲近的人才这样唤他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