柳景年将袖子从杨韵玲手中抽出来。
神情疏离。
“我的字是典典取的,她比你多叫了十三……十二年。”
他定定望着秦挽辞,声音涩涩的。
秦挽辞端着浅浅的笑。
“还没来得及恭喜两位,杨郡主,不过幼时玩笑随口取了字,你喜欢就好。”
杨韵玲表情僵滞。
这两个字像苍蝇一样梗在喉咙里,再叫不出来。
“典典,能跟你聊一聊吗?”柳景年道。
“景年。”
杨韵玲慌张的想再次攥住柳景年的手。
“想跟本王的王妃聊什么,一起吧。”
沈则御的声音从旁边传来。
秦挽辞转眸,瞧见他朝这边阔步而来,身后还跟着一脸兴奋的冯书杳和郁闷不已的沈帜。
沈则御也看向她。
视线在她脸上盘旋片刻,转到柳景年脸上,只剩下凌厉和压迫。
“说啊,想跟王妃聊什么?”
柳景年:“也没什么,无非是风花雪月,儿女情长,以及什么时候离开你。”
“你放肆,竟然当着王爷的面,亵渎王妃!”
冯书杳瞪大了双眼,激动道。
这样一张漂亮面孔,竟说出这样张狂无礼的话,老天真是瞎了眼。
沈则御黑眸凛冽。
“只怕你这个孽畜没那么长的命,还不如早点去投胎,下辈子做个乌龟王八,还有点盼头。”
冯书杳:……是她多虑了,王爷也歹毒啊。
秦挽辞走到沈则御身边,身子微微依靠着他。
她的这个动作,胜过千言万语。
沈则御眉目舒展,环住秦挽辞的腰,泰然自若。
他的骄傲自得,几乎写在脸上。
柳景年眸色冷清。
心脏好像被人拿刀划了一个口子,强行挤走他的心头血。
痛苦沿着脊髓攀爬到每一寸神经。
他的声音依旧是柔和的。
“典典,你知不知道,当初军饷就是他劫走的?他将你父兄陷入险地,又跳出来充好人,他从头到尾都在欺骗你、利用你。”
柳景年的视线胶着在秦挽辞脸上。
沈则御眸色深深,眼角余光始终注意着身边人的动静。
秦挽辞平静的不像话。
“你有证据?”
就算知道又如何?她能跟沈则御翻脸清算吗?
翻脸以后呢?
跟着柳景年投靠楚怀修?把整个秦家都拉进地狱?
与楚怀修相比,沈则御算是明主。
当初成婚的时候,秦挽辞可能还觉得委屈。
可现在反观整件事,秦家并没有被害,相反,可能还因此寻到生机。
秦挽辞又怎么会帮着柳景年围剿沈则御呢?
柳景年当然没有证据。
他若有证据就等不到今日,这些只是他的怀疑。
沈则御这件事处理的很干净,该灭口的也灭口了。
脏银被他转了一圈又充公,谁都查不出什么。
“典典,这是事实。”
“我听说你杀了先皇。”秦挽辞忽然道。
柳景年毫无波动,注视着秦挽辞的目光格外深沉。
杨韵玲急的跳脚。
指着秦挽辞厉喝:“秦挽辞,你胡说八道什么,说话要讲证据!”
“我没有证据,”秦挽辞略略歪头,“可我觉得这是事实。”
杨韵玲:“你信口开河,污蔑朝廷命官,信不信我让人抓你坐牢。”
冯书杳又听不下去。
她跳出来:“你做人不要太双标,柳景年是朝廷命官,王爷就不是吗?”
柳景年好一会儿没说话。
他忽然觉得,事情比他想象的要糟糕。
秦挽辞最在乎秦家人。
可她听到这个消息,居然无动于衷。
她真的爱上沈则御了吗?
爱到可以忽视他曾经的所作所为。
柳景年口中发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