拉开门的瞬间,柳景年笑着迎上来。
秦挽辞没闪避。
她迅疾给了柳景年一个清脆响亮的耳光。
所有人都懵住了。
包括挨打的柳景年。
他侧着脸,白釉似的面上很快浮上一层红色指痕。
清晰刺眼。
不过他很快就收敛了情绪,弯了唇角,抬眸看着秦挽辞。
“我欠的债,我该还,要不要收利息?”
他说着,又把另一边脸凑过去。
众人:!?
秦挽辞不跟他客气。
几乎使出自己全部力气,再次抽过去。
这一次,柳景年口角溢血,半边耳朵翁明,身子不稳,踉跄着险些跌倒。
幸好旁边的洛白扶住他。
洛白欲言又止,被柳景年按住。
农户夫妻低着头,看都不敢看一眼,心想这姑娘真是实在人,让打真打。
“解气了吗?”
柳景年直起腰,擦了一下嘴角的血。
“我大哥还活着吗?”
秦挽辞甩了甩发麻的手,问出自己的第一句话。
柳景年似早有所料,毫不意外。
“大哥很好,典典,我说过的,你应该信我,我不会做害你的事。”
他一直都清楚秦挽辞最在乎的是什么。
秦琅若真的死在他手里,他和秦挽辞之间就再无退路了。
秦挽辞揪了一路的心在这一刻稍落。
有些话,她不敢在沈则御面前提起。
她始终不愿意相信秦琅已经死了。
柳景年的医术,她远比沈则御了解的多。
凡是他经手的毒,几乎没有配不出解药的。
他既然敢把毒下在秦骄的衣服上,说明他必然有解药。
这毒不是见血封喉,立刻送命的。
她怀抱着五分希望。
这话说给沈则御是无用的,只会显得她不相信沈则御。
她从小做事追根究底。
秦琅若真的死了,她必定也要见到尸体才肯罢休。
秦挽辞了解柳景年,柳景年也同样了解她。
旁人觉得秦骄是鱼饵。
其实秦骄只是鱼线,真正钓秦挽辞的鱼饵,是不知生死的秦琅。
秦挽辞自己也做好了准备。
如果,秦琅真的死在京城,她必定要不惜一切代价,手刃柳景年。
沈则御到京城,还不知是哪一年哪一月。
她不可能就坐在沈家后宅空等着。
倘若在漫长的等待中,沈则御变了心,难道她就不报仇了吗?
她依旧要等着躺在父兄的功勋上,等着被人取代吗?
被动从来就不是她的性格。
就像她当初愿意嫁到河东,也是抱着九死一生的心。
如果不幸失败,她必然拖着柳景年同下地狱,成全沈则御的霸业。
也不枉他护了秦家一场。
柳景年说这话竟脸不红,心不跳。
秦挽辞的怒火又被点起来,忍不住骂:“放屁,你害我的次数还少?”
柳景年微微笑:“典典,我们的立场不同,可我从未害过你的家人。”
“我大嫂难道不是你害的?秦骄难道不是你带走的?”秦挽辞厉声道。
柳景年眼眸轻垂。
“典典,这些事的确不是我做的,晚一点我会跟你解释。”
此刻他们身边站了一圈人。
除了那对农户夫妻,还有柳景年带来的人。
并不适合谈话。
秦挽辞没说话,转头去牵自己的马。
柳景年立刻走过来:“我来。”
秦挽辞皱着眉,飞快往后退了两步。
极不愿与他靠的太近。
柳景年眸中划过一抹失落,却只笑了笑:“跟了沈则御一段时间,把他的毛病都学会了?难道我还会刺杀你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