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停车,停车!”
车子刚到街角,秦挽辞就喊道。
她甚至等不及车子停稳,就提着裙子跳了下去,纵身扑到母亲怀中。
“哎呦,你这丫头,怎么当了王妃还是这样毛手毛脚。”
秦夫人笑着拍她的后背。
“我就算变成老太婆,那也是娘的女儿啊。”秦挽辞从秦夫人怀中离开,笑望着另外几人,“大哥、二哥、三哥。”
“你们怎么知道我今日到京城?还都出来接我,阿爹呢?”
秦夫人:“美的你,谁来接你,我不过是要我的儿子们陪我出来走走,你阿爹进宫去了,可没空跟你玩。”
秦挽辞的二哥秦瑀弯唇一笑:“是啊,巧合而已,更巧的是,娘自从接到你那个夫婿的来信,说你要回京,每天吃完饭都碰巧溜达到这个街口站一会儿,你说神奇不神奇。”
秦夫人甩袖子打在他身上。
一群人都笑起来。
秦抚诗也上前见礼。
“大伯母,几年不见,您竟比从前更年轻貌美了。”
“哎呦,这是小七吧,看看人家这小嘴儿,秦老二,你好好学着点。”
秦挽辞也不坐马车了,跟着秦夫人他们一起说说笑笑,沿着长街往秦府走。
春风乍起,万物复苏,暖融融日光下,街道两边的柳树已经开始抽芽。
经过一个七级台阶的宅院门口,大门“吱呀”一声从里面打开。
几人不由自主朝那边看过去。
一人侧身而出,白衣胜雪,映衬着身后朱红大门,惊艳绝尘。
柳景年讶异抬眸,微微一笑。
“伯母、大哥、二哥、三哥……典典。”
“三公子客气了,”秦挽辞的大哥秦琅接口,指了指秦挽辞,“只是这位——是河东王妃。”
柳景年面上的笑容微僵,转眸淡淡望着秦挽辞。
没有做声。
场面有些尴尬。
秦瑀轻轻扯了一下秦琅的衣袖。
秦夫人笑了笑:“三郎,你有事先忙,典典舟车劳顿,我们先回府了。”
“好。”
柳景年点点头。
他斜倚着门口的石狮子,直到秦挽辞的背影彻底消失在不远处的另一扇门内,满心怅然。
“大哥,柳三郎也挺惨的,你何苦再刺激他?”
一进大厅,屏退了秦挽辞的那些侍卫,秦瑀就忍不住道。
“是啊,大哥,柳三郎也挺无辜的。”老三秦珏也跟着道。
“你闭嘴!”
秦琅瞪了一眼秦珏,“就他无辜,小妹不无辜?让你在家守着小妹和母亲,你把小妹守到哪里去了?”
秦瑀也跟着骂:“书呆子一个,屁本事没有,还只会引狼入室坑害小妹。”
秦珏低着头,心虚的说不上话。
妹妹在他的守护下,不但被迫嫁到了宿州,还被程洲那个王八蛋欺负。
他简直要气死,恨不得杀到宿州,亲手打死程洲那个混蛋。
“好了好了,你们不要骂三哥,他也没做错什么,又不是人家肚子里的蛔虫,哪里就能知道人家天天琢磨什么?我这不是没事儿吗?”秦挽辞劝道。
秦夫人捏着她的指头:“好像是胖了些,看来王府伙食不错。”
又扭头看翠枝:“小翠儿,河东王对小姐如何?”
翠枝脸色一白,对着秦夫人连连点头。
“点头是什么意思?”
秦夫人察觉到不对,“从前你总是叽叽喳喳的,今日怎么一个字儿都没有?我可给你准备了你最爱的甜枣糕。”
又说:“天儿都暖和了,你怎么还带着围巾?对了?小桃子呢?她爹娘可盼了她几天了。”
翠枝的眼圈刷地一下红了。
“娘!”
秦挽辞用力攥了一下秦夫人,又转头看向秦珏,“三哥,我们一路盘山涉涧,累都累死了,你还不快带七妹妹和翠枝去休息一下。”
“啊?好好。”
秦珏赶紧站起来。
翠枝知道秦挽辞是怕她提及旧事又伤心,施了一礼跟着秦抚诗一起下去了。
“娘,翠枝……她哑了,碧桃身子大损,侥幸捡回一条命,这辈子只怕都无法生育了。”秦挽辞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,还是难掩哽咽。
心里对老王妃的恨涌动着,恨不得立刻将她碎尸万段。
“什么?”
秦氏母子三个同时惊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