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挽辞再次醒来，看到头顶上好多双脚。
她吓了一大跳，从榻上弹起来，睁大眼睛仰头看着上面。
“你醒了？”
柳景年的声音从旁边传来。
他身上仍旧穿着大红色的喜服，眉眼带笑，倒了杯水递给秦挽辞。
“这是什么地方？”
秦挽辞回过神来，四下打量。
他们处在一个四四方方的大房间里。
四周都是墙壁，没有窗户，只有角落里一扇石门。
屋子中央放着一张长方形供桌，桌上供着一个牌位，用红布盖着，看不到上面的字。
牌位前摆着水果点心，两边燃着长明灯。
除了那张供桌和秦挽辞躺的床榻之外，屋子里还有衣柜、梳妆台、桌椅，所有家具一应俱全。
而这些家具上全都系了大红绸缎，贴着双喜字，灯座上插的也是龙凤喜烛。
这是一间很诡异的婚房。
秦挽辞又忍不住抬头看。
房子的屋顶像是一方巨大的冰面，平整透明。
光线照进来，她能清楚看到上面的人走来走来走去，热络交谈。
奇怪的是，上面的人似乎看不到他们。
“看不出来这是什么地方吗？”
柳景年不知何时走到她身边，把茶水递给她。
“这……是你家的客厅？”
依稀眼熟的景物，和络绎不绝的人流，以及他们说话交谈的内容，让秦挽辞作出判断。
他们居然在柳家的大堂下。
“想不到吧，我先前发现这个地方的时候，也很惊讶。”柳景年笑着道。
柳家的宅子并不是柳家人建的。
当年柳景年的祖父立下战功，先皇将荒废许久的前朝郡王府修葺了一番，赐给了柳家。
这里的地下密室，是早就存在的。
秦挽辞倒抽了一口凉气。
大哥他们不知柳家的密室，即使能成功占领京城，只怕也找不到她。
说不定连她的尸骨都找不到。
“今天不是大婚吗？不在上面拜天地，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？”
“上面的人，没有一个值得我们拜，典典，我们在这里拜堂。”
柳景年走到供桌前，掀开牌位上的红布。
果然是他母亲的牌位。
大约是吉时到了，上面喧扰的客厅忽然安静下来，只有喜乐和鞭炮声隐隐传来，一对新人缓缓走进大堂。
因为是从下往上看，衣摆挡住了脸，秦挽辞不知道上面拜堂的人是谁。
但可以肯定的是，绝不是她和柳景年。
脑子里倏然想起，上次听碧桃说，杨韵玲在婚礼上杀了杨万升的场面。
秦挽辞眉心狂跳。
“来吧，典典，我们要做夫妻了。”
柳景年站在供桌下的红色蒲团前，朝秦挽辞伸手。
“你到底要做什么？”
秦挽辞没动。
“别耽误了吉时，等下你就知道了。”
柳景年隔着衣袖拉她的腕子。
秦挽辞跟着他过去。
此时，上方的客厅里，响起了礼官的唱和声：“一拜天地——”
秦挽辞不经大脑地随柳景年弯腰下拜，心里着急。
柳家的大堂一定有问题。
只盼着沈则御聪明一点，再聪明一点，千万不要被柳家的假新娘吸引过来。
“二拜高堂——”
秦挽辞被柳景年拉着，拜他的生母薛氏。
“夫妻对拜——礼成！”
在最后一声落下时，秦挽辞直起腰身。
柳景年扬起头，对秦挽辞道：“典典，你看。”
秦挽辞顺着他的目光仰头看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