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挽辞在旁边看得一愣一愣的。
全没料到,他们姑侄俩平常是这样相处的。
“让王妃见笑了。”
何翊琞有点不好意思。
他跟秦挽辞说了几句话,就离开了。
何翊琞虽然无心政事,但最近沈则御事情多,他对镇北也更了解,能处理的事,他就尽量帮忙处理。
“你别气了,”秦挽辞安慰何祯熙,“依据我对人性的了解,这个陶星蓝,早晚还要出乱子,等我抓住她的小尾巴,让她连本带利还给你。”
“行,我等着你。”何祯熙道。
十月底,天气一天比一天冷。
秦挽辞带人把镇北王府排查了十多遍,找到了好几处暗道。
后来又发现过一次毒蝎,就再没发现别的。
何祯熙腿脚好了,跑王府跑的更勤。
秦挽辞多少有点不放心,跟她提议,让她重新搬回王府。
何祯熙有点拘谨:“我并不是为了这个才跟你来往的。”
秦挽辞看得出来,她的确想回来住。
这里有很多她的回忆。
有时候,她们两个在王府里逛,何祯熙常常跟她介绍某个地方曾经发生过什么。
她们两个,像是主客颠倒。
秦挽辞矮身平视她:“我当然知道,沈则御不在家,我一个住这么大的院子,实在有点孤单,想求你跟我作伴。”
何祯熙笑着,越发显得古灵精怪。
“那好吧,我就好心陪陪你。”
她回头去说服何翊琞。
何翊琞最近忙的照顾不过来,也愿意让她跟着秦挽辞住,至少不会再吃亏。
两地边境没起战乱。
沈则御推行了新政,城中也逐渐稳定。
十一月初的傍晚,下了第一场雪。
碧桃拿了信进来,秦挽辞与何祯熙正在壁炉前泡脚。
何祯熙给秦挽辞剥瓜子,秦挽辞给她读话本子。
“王妃,池宴来信说,王爷明天一早走西城门回来。”
碧桃鼻尖冻得通红,脸上喜意盈盈。
秦挽辞把话本子读完,又心安理得把何祯熙剥得一堆瓜子全吃了。
才接了信过来看。
碧桃问:“王妃,明天您要不要去接王爷?”
“不去。”
秦挽辞想都不想就拒绝。
开玩笑,天这么冷,谁知道沈则御什么时辰到。
她难道傻呵呵站在城门口等?
铁打的人也要冻成冰棍。
“想去?”
秦挽辞顿了一下,忽然又想起池宴会一起回来。
抬头就看到碧桃有点羞赧的眼神。
这个憨丫头真是惨了。
再好的男人也不值得她们冻得邦邦硬去接啊。
万一生了冻疮,那要难受好几个月。
为了那一瞬间让男人感动,自己受苦,秦挽辞觉得有点不划算。
不过坠入爱河的丫头,大概听不进她这话。
秦挽辞想了下:“我觉得最好不要去。”
“为什么?”
“王爷敌人无数,现在更是不知道多少人想刺杀他,我们收到的这封信,很可能半路被人拦截过。
王爷机智,也很擅长用声东击西的招数,他很可能不会明早从西城门,我们去接,极大概率落空,说不定还会踏入敌人圈套。
不如就安心在家等着。”秦挽辞说道。
“那可真是把你聪明坏了。”
她的话音刚落,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就裹着风雪推门进来。
他穿着鸦青色夹棉织金长袍,同色狐皮里子风氅,头上落满了雪花的兜帽,将眉眼遮去一半。
行走间风氅摆动,收紧的腰身若隐若现,缀着一个旧了的香包。
“王爷?”
秦挽辞惊讶,站起身来。
碧桃更是意外:“王妃,您真是料事如神。”
秦挽辞:……
天地良心,她刚才真的只是不想让碧桃早起傻等,睁着眼睛瞎说的。
碧桃匆忙退出去。
沈则御拉下兜帽,往壁炉边走。
好看的眉头轻蹙:“你这是忙什么,给书洗澡?”
秦挽辞这才意识到,她刚才起身的时候,把放在腿上的话本子掉洗澡桶里了。
沈则御在她面前站定,眸光轻掠,扫过旁边的何祯熙。
何祯熙连忙捂住眼睛。
“没关系,你们可以当我不在。”
秦挽辞:……
大门“碰”地一下又被人从外面重重推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