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挽辞没有料到,宫以葇和老王妃你一言我一语,相互揭起对方的短来。
这一刻,老王妃似乎都忘了要维持自己的尊严体面。
“宫以葇,你没有尊卑,没有教养,你根本就配不上我的儿子。”
“死丧妇,我自小跟着你,所有的规矩教养,全拜你所赐。”
“你癞蛤蟆想吃天鹅肉,还想留在河东王府做妾,呸,你给我儿子提鞋都不够,我告诉你,沈则御从来没有在乎过你,你就是一厢情愿,自作多情。”
老王妃一刀刀扎到宫以葇心上。
宫以葇不甘示弱。
她眼泪一颗颗往下掉,“不管怎么样,赤溪城三年,表哥是一心一意对我,我们每一天都很快乐。
你呢?我到沈家十四年,表哥去滨城四年,剩下也有十年吧,他给过你一个好脸色吗?”她瞥了眼老王妃的腰间,满是嘲讽:“连你视如珍宝的玉佩,都是我施舍的。”
杀人诛心,不过如此。
老王妃瞪着宫以葇,深棕色的眼珠都要夺眶而出。
她忽然大声道:“秦挽辞,你杀了她,以后你就是河东王府的当家主母,河东王府所有的金银财宝,都是你的。”
在她心中,财帛动人,可以收买一切。
“她要死,你以为你还能好好活着?”
秦挽辞把手里的斧子往远处一扔,看向沈则御。
沈则御攥着刀鞘,内力凝聚。
长刀朝着秦挽辞反射而出,秦挽辞一扬手,稳稳抓住刀柄,动作流畅丝滑,架到宫以葇脖子上。
“你肯交代,我给你个痛快。”
“可否给我松绑,我想站着死。”宫以葇道。
这句话让人出乎意料。
秦挽辞一向敬佩有骨气的人。
她决心动手,宫以葇跑不掉,所以她答应了。
刀刃挑开宫以葇身上的绳子,她挣扎着站起来,立在老王妃面前。
一刀出手,自宫以葇的后心穿透。
宫以葇忽然往前冲了两步,恶狠狠扑向地上的老王妃。
直到老王妃发出一声呜咽似的哀嚎,众人才反应过来。
宫以葇临终之际,拼尽全力咬住了老王妃的咽喉。
老王妃被吓得晕了过去。
沈则御让人把宫以葇的尸体抬走,才发现她的牙齿咬合太紧,嵌入老王妃的皮肉,根本掰不开。
最后还是池宴找来工具,才把她和老王妃分开。
秦挽辞蹙眉,她果然还是太看得起宫以葇了。
冷眸一转,她看向人群中被暗卫压着的府医徐大夫。
“徐大夫,把药拿出来吧。”
“什么药?”徐大夫低头演示心中的惊慌,“小人不懂王妃什么意思。”
“你也想去跟宫以葇作伴?”秦挽辞声音极淡。
徐大夫双膝一软,连连求饶:“王妃娘娘,小人错了,您放过小人吧,小人也是按太妃的意思办事,如果不从,她会杀了小人一家。”
自从那次她的手烫伤,徐大夫给她诊治,她就知道这个徐大夫是老王妃的人。
翠枝被毒哑,很可能就是这个人提供的毒药,她不过诈他一下,他立马就交代了。
“解药呢?”
“没……没有解药。”
秦挽辞心一紧,没敢去看何翊琞旁边的翠枝。
手中长鞭“唰”地一声抽在府医的脸上。
府医歪在地上,又迅速爬起来跪好。
“王妃饶命,王妃饶命。”
“毒药呢?”秦挽辞又问。
徐大夫迟疑了一下,还是从怀里掏出一包药粉。
“此药无色无味,可以溶于水中,服下立刻就会毒发,剩下这还有三个人的量。”
秦挽辞接过来:“池宴,去端水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