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王妃跌倒在地,正好跟宫以葇面对着面。
她身边的婆子想上前帮忙,被池宴拦住。
“说!”
秦挽辞一脚踩在宫以葇的头上,眼眸冰冷锋利,若杀神附体。
老王妃起了一层鸡皮疙瘩。
她无端觉得此刻的秦挽辞像第二个沈则御,让人骨头缝都凉飕飕的。
“我什么都没做,秦挽辞,你不尊孝义,敢对我动粗,太后知道,也必将你秦家满门抄斩,凌迟处死!”
老王妃依旧不服软。
她很清楚,她只要交代了,她积攒多年的威望和体面将在顷刻崩塌。
她再不想回到当年那被人轻视鄙夷的日子。
只要她不承认,世人骂的永远都是秦挽辞。
秦挽辞以下犯上,目无尊长,足够全大梁的人讨伐。
秦挽辞脸色如霜,手腕翻转,调转斧头,狠狠往下一砸。
宫以葇的食指和中指没有断,也没有流血,甚至没有破损。
只有轻微沉闷的指骨碎裂声。
里面的骨头应该粉碎了吧。
“啊!”
宫以葇的尖叫响彻王府。
围观的沈家人不自觉往后缩,攥紧自己的手。
“说!”
秦挽辞的声音冷戾催魂。
老王妃血色褪尽,骨寒毛竖,牙关咯咯作响。
“姨母,好痛啊,你救救我,你快说……”宫以葇疼的呼吸都在抽搐。
老王妃没作答。
秦挽辞冷冷一笑:“还以为你们姨甥感情多深,不过如此。”
又是一斧子下去。
宫以葇的整个手掌都碎了。
“秦挽辞,你饶了我……都是我姨母做的,我什么都不知道,茶园镇那个酒楼,是我姨母的产业,她安排人在那里接应我,你的丫鬟都是她弄的,你找她算账。”
宫以葇痛入骨髓,浑身都在冒冷汗,断断续续地说。
气恼和恐惧交织,老王妃气急败坏:“宫以葇,枉我疼你多年,我做这一切,还不是为了你?”
宫以葇朝她啐了一口:“为了我还是为了你自己?
我爹娘过世,你为何将我接来?我叔叔去淮阳赴任,为何全家都死在路上?宫家的偌大家业,又是进了谁的私库?
表哥那时刚做河东王,忙着建设军中,根本没钱给你挥霍,府库空虚,你用的谁的钱充自己脸面?
前年舅舅病逝,表哥给了韦家十万两筹办葬礼,又有多少进了你自己的口袋?你手里二十四家铺子,都是谁帮你打理?这些年又偷了多少税?造了多少假?
沈家上下这么多人,往日里全都捧着你供着你,可你心里最清楚,他们没有一个真心,你能利用的只有我!”
宫以葇的脸被泪汗浸染,心灰意冷。
老王妃不管她的死活,她也无所顾忌。
她心知肚明,自己今日怕是躲不过了。
老王妃双手抓着脖子里的鞭子,不知是被勒的,还是气的,胸口急速起伏。
“大没良心的生了个小没良心的,宫以葇,你就跟你那个白眼狼娘一样,若不是我把你养这么大,你早就被宫家那一家子生吞活剥了。
若不是你痴心妄想,死皮赖脸要粘着我儿子,我又怎么会对沈则御下药?怎么会找人劫秦挽辞的婢女?你知不知道,给秦挽辞的婢女易容,整整花了我一万两银子啊!”
“你还敢提我娘?”
宫以葇情绪激动,目光毒辣的恨不得将老王妃脸上戳几个洞。
“我娘早就跟我说过,当年表哥的祖母带老王爷去韦家相看,本来要相看的是我娘,结果你不知使了什么诡计,让我娘起了满脸的疹子。
你这才趁虚而入,当上河东王妃。
如果不是你,我一出生就是王府的郡主,何至于还要寄人篱下!韦彩莺,一开始就是你颠覆了我的命运,这些年你从我身上榨走那么多钱,花一点怎么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