翠枝和碧桃看到沈则御,一脸诧异。
“情况如何?”
沈则御径直越过她们俩,站在床边。
床榻上的人血色褪尽,双目紧闭,柔软发丝贴着脸颊,失了往日鲜活。
翠枝低着头,语气难掩幽怨:“王妃从昨天回来就一直高烧不醒,药都难咽下。”
“你们先出去。”
沈则御瞥了眼桌上还剩大半碗的药汁,情绪不明。
翠枝有些不情愿。
她对沈则御有阴影了,生怕沈则御再补给秦挽辞一掌。
碧桃拉她的袖子,沈则御要真想动手,十个她们俩都阻止不了。
背后关门声响起。
沈则御犹豫了一下,伸手探向秦挽辞的额头,滚烫似火,连她身上那股淡淡的栀子花香都腾着热气。
秦挽辞朦胧昏沉,如同置身火窟,额头上又不知怎么忽然多了块烙铁。
她努力摇头,却甩不脱。
使出吃奶得劲儿,才抬起手锤了一下。
沈则御看着那只突然举起,又软软搭在自己腕上的手。
瞳眸微亮:“你醒了?”
没人回答他,那只手又无力地垂下去。
沈则御收回手,端起桌上药碗,温温地,还没凉透。
他想了一下,伸手捏住秦挽辞的鼻子。
不能呼吸的秦挽辞被迫张开嘴,沈则御顺势把药灌了下去。
“咳……咳咳……”
剧烈的咳嗽使秦挽辞意识回笼,勉强张开一只眼睛,紧接着,她睁大了双眼。
沈则御给她喂药?
这是什么诡异的梦?
“醒了?”
沈则御完美的唇形微微一勾,带着得逞的魅意。
“把药喝下去。”
高烧让秦挽辞的脑子一片空白,她木木地张嘴喝了。
沈则御把药碗放回去,掏出一方素绢,给她擦了擦唇角的残汁。
“你答应过本王,不会丢本王的脸,不至于挨了一掌就送命的。”
又说:“你是太后钦点的王妃,本王若是冠上杀妻的罪名,皇上一样会派军队荡平河东,所以你一定要撑下去。”
沈则御站了一会儿,见她没反应,弯腰给她掖了一下被子。
“好好休息。”
他拾步离开,走到门口又回头:“哭的很难看,下次别哭了。”
秦挽辞已经闭上了眼睛,也不知道听到没有。
王府前院,府医跟在许云铎身边。
“许大人,王妃根本没有性命之忧,我们这样骗王爷,会不会不太好。”府医有点怕。
许云铎瞪他一眼:“什么性命之忧,你说过吗?你说的不是撑不过去?”
府医迷茫,这两个说辞有区别吗?
许云铎把玩着手上的白玉扳指:“睡了两天撑不过去,撑不过去就醒了呗,这有什么好奇怪?”
府医:……您当王爷是傻子?
许云铎站起来拍了拍他的肩膀:“放心,王妃醒了王爷只会赏你,不会降罪的。”
说话间,沈则御从后院过来。
“王妃刚才醒了,你回头再去看看,”他对府医说。
府医连声称是。
许云铎跟着他坐马车,还是忍不住数落他:“你昨日太冲动了,若是柳景年真死在宿州,你怎么跟朝廷交代?”
“谋杀钦差的罪名落到你头上,信王跟姓何的老东西还不趁机把劫军饷的脏水都泼到你身上?”
沈则御不耐烦:“军饷在北域被劫的,关本王什么事?”
许云铎眉心轻拢:“莫不是柳景年发现了什么?”
旋即又低声否认:“不可能啊,处理的那么干净。”
沈则御冷笑:“上一个钦差分明是在河东与北域交界处遇袭,柳景年偏将人送到宿州府衙,他根本就是居心叵测,图谋不轨。”
许云铎唇角一弯,觑着他:“王爷,您觉得王妃如何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