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则御换了衣裳，掀帘出来。
秦挽辞眼前一亮。
雪白的锦袍，袖口和领口用淡蓝色丝线绣穗状流云纹，腰封用了同样颜色的珠绣，在侧腰处垂下几缕短短的玉珠流苏。
秦挽辞由衷夸赞：“王爷穿白色也好看，矜贵高雅，像天外飞仙。”
沈则御修长的手指拨动了一下那几串玉珠：“一般般吧。”
秦挽辞又说：“这和你的刀很配。”
秦挽辞痛快地要买下来。
掌柜的推脱了半天，不肯收钱。
沈则御一句：“王妃赏赐，你就拿着吧。”
掌柜欢天喜地谢了恩，今日就算不收钱，他也不亏。
河东王和王妃光顾他的小店，买了不少衣裳，足够他吹嘘好几年，赚个盆满钵满。
掌柜当天就带着妻儿老小去祖坟烧了高香。
从成衣店出来，两人回了王府。
沈则御跟她一起进泽岚居。
泽岚居的小厨房有现成的菜，沈则御去忙碌，秦挽辞清理下午的战果。
傍晚起了大风，檐下风灯呜咽，乱舞的枝叶剪映在窗棂上，如鬼魅横生。
屋内灯火通明。
热腾腾雾气熏蒸着屋顶，满桌佳肴。
隔壁承乾苑的暂住的程渊居然循味儿而来。
“这么多好吃的，则御，你明天是要登基吗？今天庆祝一下？”
程渊说话肆无忌惮。
沈则御瞪了他一眼。
秦挽辞低着头，没什么反应。
“晚膳还没吃，我就不客气了。”
程渊赶紧般椅子坐下。
他坐下吃了一口，似乎才意识到沈则御今天有点不同。
“什么时候换品味了，”程渊打量沈则御，“从没见你穿过白的。”
沈则御：“偶尔尝试一下不一样的。”
“不好看，你还是更适合黑色。”程渊嘴里塞着饭。
又说：“这感觉像是……纨绔子弟。”
沈则御眸色漆黑：“只能你做纨绔子弟？老子就是劳碌命？活该一辈子不得闲？不会说话就闭嘴。”
“王爷想怎么闲怎么闲，”程渊连忙笑，“最好天天闲，给我做饭。”
他说着夹了一块排骨：“以前不都是孜然排骨？今天怎么改糖醋排骨？甜腻腻的。”
秦挽辞不觉得甜，她低头把每个菜都尝了一遍，每个都好吃，尤其是糖醋排骨。
程渊瞥了眼低头只顾吃的秦挽辞。
微微一笑，露出两颗尖尖虎牙。
“王爷孔雀开屏，又大献殷勤，准备俘获美人心？”
秦挽辞筷子一顿，没抬头。
沈则御把筷子往桌上一拍：“不想吃滚蛋！”
“吃吃吃吃吃吃！”
程渊立马笑着讨好，“王爷手艺天下无双，能得王爷一顿饭，是几世修来的福分，更何况能让王爷费了心思下厨。”
程渊说着，眼角余光又去扫秦挽辞。
沈则御不语，伸手把程渊面前的菜往后撤了撤，推到秦挽辞那边。
程渊几乎要伸长了脖子。
吃完饭，沈则御和程渊回了承乾苑。
他还有事要跟程渊交代。
次日，沈则御有事出去，临走前来泽岚居。
他从袖袋里拿出一叠银票，递给秦挽辞。
“宫以葇的婚事差不多定在明年正月底，镇北那边已经来了使者下聘，你最近抽空拟定一下嫁妆单子，不必亏了她。”
不管怎么说，宫以葇顶着沈家的名头出嫁，嫁妆上就不能丢了沈则御的脸。
现在老王妃被软禁，长嫂如母，这件事就只能交给秦挽辞办。
“我知道了，等拟好单子我会让王爷过目。”
秦挽辞全部应下来。
她讨厌宫以葇，但该管的事也不会袖手旁观。
“也不必着急，慢慢来就好，府上财物都在母亲手中，一时半会儿也难弄清，这笔钱应该足够用。”
他说完，又拿出一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