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挽辞回到雅间,薛从艺正好起身告辞。
“下官就不打扰王爷王妃雅兴了。”
他从秦挽辞身边经过,淡淡瞥了一眼,很快退了出去。
“去了这么久?怕我让你结账,准备跑单?”
沈则御抬起眼梢。
俊美容颜晴光明媚,看起来心情不错。
不然他也不可能容许薛从艺上来见面。
秦挽辞回到自己的座位上:“我跟着王爷沾光,整个河东都是王爷的,我还需要跑到哪里去?”
桌子上不知什么时候上了一碟糖炒栗子,又甜又暖的气息直往鼻孔里钻。
沈则御往秦挽辞面前送了送。
“明知本王不爱吃,还偏要送些甜食上来,也不知道好了谁。”
秦挽辞尝了一个,清甜不腻,绝佳。
“我就说跟着王爷是我的福报。”
站在门口的碧桃和池宴对视了一眼,一声不敢吭。
方才明明是王爷自己让池宴跑到对街买的。
戏台上两个老旦曼声轻吟,咿咿呀呀将时光拉的悠长。
秦挽辞抱着暖炉,倚着软枕,不知不觉昏昏欲睡。
但脑子里又想着今天是陪沈则御出门,半途睡着有些不尊重人,她扒拉着眼皮强撑着看向戏台。
耳朵里全然不知道唱的什么。
直到下半场结束,碧桃在门口敲门。
她才一个激灵坐直了。
扭头一看,旁边的沈则御半掩着唇,睡眼惺忪。
“这唱的是什么?”
秦挽辞:……
还不是和他一样,一个字儿没听进去。
“这折子太高深,像小时候读书先生让背的文章,它看我满面欢喜,我看它只想枕天席地。”
她像是安慰自己,又像是给沈则御找理由。
“无妨,反正是偷闲,做点什么都好。”
沈则御转头看她,一双刚睡醒的眼眸仿佛碧波裁开的浅滩,清澈透亮。
他们两个从小到大都很少听戏。
秦挽辞是坐不住,小时候皮猴子一样,带着几个哥哥到处疯。
沈则御则是没那个空闲。
两人出门看戏的结果就是相对而睡。
从戏园子里出来,已经是午时了。
外头晴光郎朗,但却不暖,寒风扑面,干冷的要把皮肤吹开一层。
“想吃点什么?”
沈则御问。
秦挽辞不由想起上次早膳的鸡丝面,两眼放光看着沈则御。
沈则御皱眉。
“青天白日,你想什么?”
“鸡丝面啊!”秦挽辞道,“上次王爷做的,真的特别好吃。”
她吃过许多东西,却从为吃过那么鲜美的面条。
御厨都比不上。
沈则御要是不做王爷,开家酒楼肯定也会爆满。
秦挽辞偷偷地想。
“哦,现在只怕来不及了,晚上吧。”
沈则御转头往一家酒楼走。
秦挽辞赶紧跟上,她莫名觉得沈则御有些窘迫。
吃了饭出来,两人又去逛街。
秦挽辞添了不少首饰衣服,大多是她自己挑的,沈则御偶尔给点意见。
最后在成衣店里结账的时候,秦挽辞忽然道:“那件衣服颜色款式都好看,王爷要不要试试?”
沈则御顺着她的手指看过去,不由得深深蹙眉。
这衣服让他想起一个人。
“不好看,料子也一般。”
沈则御脸上写满嫌弃。
“好吧。”
秦挽辞颇感遗憾,准备喊翠枝去结账。
沈则御冷哼:“一点诚意都没有。”
她怎么每次都这样?什么事都只问一遍,不知道三顾茅庐才能请动诸葛亮吗?
秦挽辞本来随口一问,见他如此,也不好在外头拂了他的面子。
“王爷,也不是这衣裳不好,是您生的俊美无双,贵气天成,才让它黯然失色,臣妾眼拙,觉得它尚可,不如请王爷屈尊,拔高一下这衣裳的档次。”
她边说边给掌柜使眼色,掌柜迅速将衣裳取来。
门边的碧桃戳了戳翠枝,两只黑眼珠乌溜溜往中间滚,露出白白眼球。
翠枝掩嘴偷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