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挽辞主仆三个齐刷刷朝他看过来。
碧桃最是关注。
无他,秦挽辞和翠枝回京的时候,照顾她的除了丁嬷嬷,就数竹风。
她本还想着把竹风调-教一番,效忠王妃。
谁知道白瞎了好心。
“那人伤的严重,抓回来没等审讯就死了。池宴将他身上搜了一遍,除了泥土和木屑,什么都没有。这事有点蹊跷,你们最近出门要格外小心。”沈则御道。
他并么有因为出了细作,就限制秦挽辞的行动。
柳景年没道理白白暴露两个细作,而什么都没做。
秦挽辞觉得,这中间肯定还有什么被忽略掉的。
如果别院里不曾少东西,那会不会多了什么呢?
吃过饭,沈则御上了楼。
秦挽辞留翠枝和碧桃在楼下收拾,上去找他。
“王爷。”
秦挽辞敲书房的门。
门没锁,轻轻一敲就缓缓开了一条缝。
沈则御背对着她,目光在房间中逡巡。
“进来。”
他头也不回。
“有什么事?”
“您在找什么?”
两人同时出声。
沈则御回头撩她一眼:“你怎么知道我是在找东西?”
秦挽辞:“猜的,因为我觉得这房间里可能多了一样本来不属于王爷的东西。”
沈则御唇角一勾。
他们两个显然不谋而合。
“那你觉得会在哪儿?”
秦挽辞关上门,走到沈则御身边,举目四望。
书房不算大。
靠墙一排书架,窗下一张书桌,桌子一边是一张胡塌。
书房正中间是一条长桌,桌子一圈大概八九张太师椅。
除此之外,再无其他。
池宴昨日带人彻底排查过。
如果是摆在明面上的,肯定一眼就能看出区别。
秦挽辞抬起头,看向房顶。
“上去看看。”
沈则御环住她的腰身,纵身一跃,两人齐齐落在房梁上。
这座主楼是纯木构架,房顶和屋梁链接处用了许多榫卯结构,构造及其复杂。
秦挽辞放眼看去,眼花缭乱。
而两人所站的房梁上积了厚厚一层灰,许久不曾动过的样子。
沈则御四处看了看。
转头朝后走了几步。
他在梁上竟如履平地,脚步极稳。
秦挽辞却不敢动。
甚至不敢往下看。
她紧紧拉住沈则御的手臂:“你别乱走,我要掉下去的。”
沈则御回头笑她:“可算让我知道,你有什么事是不擅长的了。”
秦挽辞皱着眉头。
沈则御退了一大步,叉开腿横立在房梁上,身子回探,双手摄住她的腰,将她拎起来旋转半圈放到自己另一边。
秦挽辞:!!!
沈则御又快又稳,拎起她就像捏着一只小鸡仔。
她甚至来不及惊慌,人就落地了。
只是她的心脏似乎还留在房梁另一边,这会儿才气喘吁吁追上来,咚咚咚跳个不停。
“吓傻了?”
沈则御又跨一步靠过来。
秦挽辞垂眸瞥了一眼他的手。
干净修长,指甲剪的一丝不苟。
“你发现了什么?”
秦挽辞不接他的话,转头查看这边屋梁。
“你看这头屋梁上的灰,是被人动过的。”
沈则御站在她身后,指了指她前面一两步远的地方。
“你怎么知道?这没有脚印。”秦挽辞道。
沈则御微眯了眼睛:“灰尘在一定程度上和雪花相似,它飘落的时候受到不同方向的风吹拂,最后形成的表层弧度就会有不同的起伏。”
“你看,别处的积尘表面几乎都是平整的,只有这一块,左边厚,右边薄。说明这地方的积尘是从右边吹过来的。”
秦挽辞细细看了一下,果真如此。
房间中有桌椅。
如果细作上来之后,又叠起桌椅,站在上面吹灰抹去踪迹,也不是不可能。
“我知道了。”
秦挽辞看了一眼那个位置,又抬头看了看,忽然指着一根童柱道:“你去拆一下那根童柱相连的榫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