柳景年连她近来饮食都知道,可见她身边有柳景年的人。
他的手好长,能伸进河东王府。
会是谁?
柳景年好像看的穿她的心思,弯着唇角:“不用想是谁,更不会是翠枝,你的人,我不会利用。我不会伤害你,只是想了解你的生活,让他们保护你。”
他不这样说还好。
秦挽辞瞪着他:“程伶是不是你的人?”
“是。”
“他联合温萝算计我,想要我死,这就是你说的不会伤害我?”
柳景年眉头微紧。
“这件事的确是我的过失。”
他临走之前,叮嘱程伶保护好秦挽辞。
程伶入驻程家之后,发现程家大宅到处是程渊的布控,程家内部已经倒向程家二房,他强留不住。
程伶早有撤退的打算。
只是在外吃了那么多年的苦,到底不甘心就这样让给程渊。
他撤退之前,擅自做主,摆了沈则御和程渊一道。
柳景年看着多年情分,秦挽辞最终没有出事,就没杀他。
最终杖责一百,程伶如今尚在昏迷,生死不知。
他将碗放下,拉住秦挽辞的手,放在自己脸上:“你若不开心,便打我一顿。”
秦挽辞:“好啊!”
她眼睛凝着他,示意自己手不能动。
柳景年笑着,侧首吻了一下她的掌心:“先记账,下次一起打。”
秦挽辞哼了一声,不理他。
柳景年再次端碗喂她:“多少吃一点,晚上会冷的。”
总要保存体力,柳景年不至于下毒。
秦挽辞吃了。
味道一般,跟沈则御的手艺差远了。
想起沈则御,不禁想到河东王府。
翠枝碧桃不知如何了。
她除夕晚上失踪,王府里怕是要闹翻天。
宫以葇不愿远嫁镇北,她和老王妃这会儿就等着抓秦挽辞的错处,大做文章。
这下倒好,给了她们一个落井下石的机会。
宿州城那么多不服气她的人,那么多双眼睛盯着她。
等明日一早,城中传出王妃被人掳走,彻夜不归,她的清誉扫地,沈则御定然要一刀砍了她。
秦挽辞很心烦。
“有这么难吃?”柳景年自己尝了一口,“你等我学一学,下次我做给你吃。”
“算了,我不太饿。”秦挽辞道,“中午吃多了肉饺子,兴许有点积食。”
“我让人煮点山楂水给你。”
柳景年站起来吩咐下人。
等山楂水的间隙,他自己吃了一点,又给秦挽辞拿了一件新的斗篷披上。
秦挽辞喝了半碗山楂水,胃里的确舒坦不少。
柳景年自己也披上一条新的斗篷。
颜色和他拿给秦挽辞的一样,只是花纹略有不同。
他抱着秦挽辞上了马车。
他甚至考虑到怕有人看到秦挽辞,贴心地给戴了个面具。
一切准备就绪。
柳景年带秦挽辞去了城郊南明寺山脚下的腾蓝河边。
南明寺香火旺盛,过年过节的时候更甚。
连带着山脚下的腾蓝河都热闹些。
每逢年节,出来祈愿,放烟火,放孔明灯和莲花灯的都不少。
沿河两岸甚至摆了不少小摊。
柳景年准备了很多烟花。
他早就挑好了地方,能清楚看到绚烂的夜空,又不会吵嚷的人群打扰。
柳景年把秦挽辞放在软垫上,又往她怀里塞了个暖炉。
漆黑的夜空很快炸起一朵朵烟花,绚丽绮靡如妖魅。
夜风四起,柳景年坐在她旁边,伸手将她揽入怀中。
城郊的官道上,烟尘滚滚。
“何苦这么着急,明天早上进城也无妨。”
一路上跑死了两匹马,何翊琞的屁股都有点吃不消,忍不住抱怨沈则御。
沈则御猛抽一鞭:“你现在就可以下马挺尸,老子自己回城。”
何翊琞气哼哼的扭头,却一点没缓下速度。
“唉,你看腾蓝河边上有人放烟花,好漂亮。”他惊讶道。
这么漂亮的烟花,不多见。
“啧,烟花下还有对男女并肩坐着呢,浪漫如诗啊,你学一学,回头也讨好一下你王妃。”何翊琞又说。
沈则御哼了一声,他还需要讨好?
抽鞭的同时扭头瞥了一眼,恰见漫天星火下那窈窕如流云的背影分外眼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