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则御骤然一拉缰绳,马嘶长鸣。
箭一样冲出的何翊琞吓了一跳,也赶紧停下。
“怎么了?”
不远处的烟火明明灭灭,沈则御的目光始终定格在那道背影上。
腹中火焰灼灼。
他忽然调转马头,朝着那边冲去。
马蹄声若雷鸣,柳景年察觉到不对,回头瞬间,疾风自身后盘旋而过。
一股强大的力道拉扯着秦挽辞。
柳景年本能将怀中人收紧。
“啊!”
双方力道博弈刹那,秦挽辞发出一声惊叫。
柳景年连忙松手。
秦挽辞稳稳跌入沈则御怀中。
“公子,快撤!”
柳景年的人见何翊琞带着人马追上来,迅速拉住柳景年。
他这次偷偷回河东,没了钦差的身份,沈则御大可肆意妄为。
柳景年不得不谨慎。
他回头看了一眼,不放心的匆匆离开。
耳畔风声和哒哒马蹄声混杂,秦挽辞手臂巨疼。
估计被扯脱臼了。
沈则御腾出一只手,粗暴扯掉秦挽辞身上的斗篷,用力甩进腾蓝河。
河水汹涌,很快将斗篷淹没。
沈则御策马回旋,柳景年已经没了踪影。
北风呼啸而来,全部灌进秦挽辞的衣领。
她咬着牙没吭声,身子抵不住地颤。
沈则御沉着脸,扬起自己的斗篷,牢牢将她裹在身前。
何翊琞带人赶上来,看着沈则御和他怀里带着面具的女子,震惊莫名。
“你受什么刺激了?河东王强抢民女?还棒打鸳鸯!”
沈则御不理他,黑着脸往官道上走。
何翊琞满头雾水,四处扭头看看,刚才和那姑娘抱在一起的男人不见了。
真是没担当,自己的女人被抢了,就知道夹着尾巴逃。
何翊琞摇摇头,见怪不怪了。
在镇北,还有很多男人争着抢着要把女人送给他爷爷呢。
当然,也有送给他的。
他可不稀罕。
沈则御的马一路飙入城门,冲进了德元街的别院。
宿州城没有宵禁,又是除夕夜,街上人多,沈则御几次差点撞到人,紧急勒马。
秦挽辞本来就有点积食,又在马背上颠簸,她几乎想吐。
不用回头,她都能感受到沈则御的怒气。
到了别院,沈则御下马,大步往主楼走。
走了几步,察觉到没人跟上来,他愤然扭头,却见秦挽辞还坐在马背上。
“还等着本王请你?”
他一开口就是刻薄的话。
“我被点了穴道。”秦挽辞轻声道。
拖着一点因疼痛激起的尾音,让人心肝跟着抖。
沈则御的怒气卸了一半。
他折回去揽住秦挽辞的腰,将她抱了下来。
解开她的穴道,又解下自己的斗篷,扔在她身上。
两人一前一后进了主楼。
“面具摘下来,去换身衣服。”
沈则御看到她这身行头就生气。
“我的手臂好像脱臼了。”
秦挽辞垂着头,心情无比低落。
沈则御皱着眉头,上前摸她的手臂。
的确是脱臼了。
“忍着点。”他说了一句。
蓦然使力,咔哒一声,将手臂接了回去。
秦挽辞满头冷汗,痛感瞬间缓解。
“多谢王爷,我今日是被柳景年掳去的,翠枝和碧桃他们估计还很担心。”
她想回王府。
“今天不早了,先歇在这里,我让人去通知他们。”
秦挽辞点头,进了客房。
何翊琞等人这时才匆匆进了院子。
“哎,你急着回来,不是要回王府陪你的王妃过新年?怎么半路抢了个人回别院,对了,你抢的人呢?”
看到客厅里坐着沈则御一个人,何翊琞纳闷。
“你若想去孝敬你后奶奶,我不介意。”
沈则御倒了杯茶,凉的,他一口饮尽,腹中的火气消退两分。
何翊琞: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