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支羽箭正中程笛头顶,将发髻上的粉色玉冠击的粉碎。
第二支羽箭擦着她的左耳垂,卷走了她的耳环。
第三支和第四支羽箭穿透她的左肩,威势不减,竟将程笛从马上带下来,挂在了箭靶上。
秦挽辞的十支箭,无一落空!
沈则御感觉自己心口一激,像被什么东西击中,眸中惊艳之色乍现。
秦挽辞是过于谦虚了。
“技术还不错”这几个字远远不足于形容她的骑射之术。
“笛儿!”
“阿姐!”
程家兄弟双双变色,朝着程笛跑过去。
秦挽辞将弓一扔,坐下勒紧缰绳跑过终点。
许云铎快步上前,“王妃可曾受伤?”
他接缰绳的时候,才发现秦挽辞手背上烫过的地方已经起了大片水泡。
“烫的这么厉害。”
秦挽辞把手往袖子里一缩:“回去擦点药就好了。
浅安更是语气激动:“王妃的骑射竟然这样厉害,放眼整个大梁,恐怕都无人能及。”
缓步过来的沈则御心头一梗。
浅安跟了他多年,可是他的心腹啊。
当着他的面,说一个女人的骑射在大梁无人能及,几个意思?他沈则御不行?
秦挽辞轻轻一笑:“谬赞了,只是出门不想丢了祖父与父兄的脸。”
沈则御“啧”了一声:“烫成那样,瞎逞什么能?手不想要了?”
秦挽辞没开口。
沈则御又道:“浅安,送王妃回去看大夫。”
“是。”
浅安正对秦挽辞崇拜的不行,立刻满口答应。
秦挽辞张口:“王爷……”
她这趟出来要办的差事,沈则御还没给她答复。
夕阳余晖洒在沈则御的发上,给他镀上了一层淡金色的光晕,秦挽辞看不清他的表情,却听他语出天籁:“后日我会回去的。”
秦挽辞彻底放心离开了。
沈则御既然让她走,就是表明了他会收拾后面的烂摊子。
程笛伤的并不重,她的左肩膀被挑穿了一点,并未伤及筋骨,只是被钉在箭靶上,牵扯的疼痛几乎让她晕过去。
更重要的是,她在心上人跟前丢尽了颜面。
然而,人越痛反而越清醒。
她的眼泪唰唰地往下淌,在程淳将她放下来之后,她顺势“晕”倒在兄长怀里。
程淳抱着她,兄弟两个气势汹汹来找沈则御。
程潇:“秦挽辞呢?伤了人就躲起来?”
沈则御眸色生寒:“秦挽辞也是你叫的?”
“不管怎样,她伤了我阿姐,不能就这么算了,她必须向我阿姐赔礼道歉!”
沈则御缓缓踱步,神情浅淡,稳健干燥的手在披风的光袖中闪动,袖底清影流光。
“程淳,本王还真是给你们程家脸了。这段时间本王拿出十足的诚意,陪下棋、陪看戏、陪赛马,就是想跟程家合作。”
“程家倒好,程家主始终不肯露面,就让你们三个孙子来糊弄我,如今还敢动本王的人,真当本王是吃素的?”
沈则御尾音一扬,狠辣暴戾乍然倾泻。
程淳面色复杂:“王爷误会了,程家决没有不尊重王爷的意思,相反,程家也是很有诚意的。”
他看了眼程笛:“笛儿是程家最尊贵的掌上明珠,她和王妃之间只是误会。”
他的意思很明显,程家愿意将程笛嫁给沈则御,就是最大的诚意。
程潇不满:“什么误会?王妃分明就是仗势欺人,她伤了阿姐,必须向阿姐磕头赔礼!”
沈则御没说话,眸光一寸寸幽暗下去。
许云铎忍不住蹙眉:“三公子,先持箭射人好像是程小姐,况且赛前就说好了,程小姐亲口所说,骑射有风险,伤了碰了不可计较。”
“如今程小姐技不如人,三公子便死咬着不放,是输不起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