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可能!”
又是一阵长久的沉默,沈则御冷冷吐出三个字。
休了她,然后成全她和柳景年?
沈则御想发疯。
“你倒是会盘算。”他又说。
秦挽辞的心一阵凉:“那……我给你打借条,一百八十万两,我会慢慢还你。”
她想她可能真的要应了当初骂宫以葇的那句话。
她这辈子可能都赚不了一百八十万两。
“只是王爷不能着急,可能要很久。”她补了一句。
“秦挽辞。”沈则御开口,“一场烟花就把你收买了?”
还是她对柳景年真的念念不忘,把秦家人都抛在脑后。
“嗯?”
秦挽辞不明白。
“本王和你的婚姻是儿戏吗?你说嫁就嫁,说休就休,当本王这里是客栈?”
他语气不善,俨然更生气了。
“王爷的意思是?”秦挽辞直接问他。
沈则御一甩袖,转身出去:“换衣服出来。”
秦挽辞没办法,只能慢吞吞爬起来,随便从衣柜里找了套衣服换上。
夜里冷,她还裹了风氅,戴好围巾。
沈则御在大厅的门口等着她。
见她出来,转身就走。
秦挽辞拾步跟上。
马车在清风楼前停下。
大红灯笼晕射淡淡粉光,将灯下进出的人都映的面庞娇润。
寒风中,掌柜和店小二早就恭候着。
“王爷,已经备好了宴席,这边请。”掌柜殷勤带路。
秦挽辞跟在沈则御后面上楼。
雅间设在顶楼,落座没多久,陆续上菜。
三十二道菜有很多都是酸甜口,甚至还有一盘栀子糕。
秦挽辞有种吃断头饭的惊慌感。
沈则御从中午到现在一直没吃,早就饿过了头,吃的不紧不慢。
秦挽辞胃口不好,勉强吃了几口菜。
味道要比晚上的鸡丝面好一些。
“你今晚原打算怎么过?”
沈则御吃了七分饱,漱了漱口。
秦挽辞赶紧停下装模作样的筷子。
“府上安排了团圆饭,母亲请了戏班子,到她院子里唱堂会,今晚要守岁的。”
沈则御紧了一下眉头:“守着她们,你就不会犯恶心?”
秦挽辞:……
这是她能想不守就不守的吗?
“那是王爷的长辈。”秦挽辞斟酌了一下措辞。
沈则御想了一下。
“过了年,你就搬到别院住吧。”
眼不见为净,秦挽辞不喜欢他母亲,他母亲也厌恶秦挽辞,没必要非捆在一起折腾。
秦挽辞没说话。
跟着沈则御住,可能还没她在泽岚居自由。
别院里到处是机关陷阱,她随便散散步都不知道自己会怎么死。
“你不乐意?”
沈则御的声音淡淡的,情绪不明。
秦挽辞不理解。
她能感觉到沈则御很介意柳景年一次次出现,他十分气恼。
虽然她什么都没在,但在外人眼里,她无异于红杏出墙。
这样的耻辱,一般人尚且不能接受,何况沈则御?
可沈则御不愿休妻,还要她搬到别院。
她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。
沈则御要笼络她的父兄,他不愿意放弃她,所以要将她囚禁,关在眼皮子底下!
秦挽辞的心,寸寸如灰。
“王爷,我父亲是个很耿直很骄傲的人。”秦挽辞道。
她父亲秦颂是个铁骨铮铮的汉子。
他那样的人,只会马革裹尸,绝不会奴颜折腰。
沈则御蹙眉:“我知道,你想说什么?”
“没什么,我愿意搬到别院去。”秦挽辞道,“对了,过完年,我还能回京吗?”
沈则御:“当然可以,这并不冲突。”
秦挽辞答应下来。
沈则御肉眼可见的舒了口气。
瞥了眼房中的莲花漏,时辰尚早。
沈则御:“会下棋吗?”
“会一点。”
一想到自由的时光不足半月,秦挽辞心都要凉透了。
她恨柳景年,也恨那个劫了军饷的贼。
这两个人彻彻底底毁了她的生活。
不知怎么想起柳景年劫持她时说的那句话,他说有事告诉她,关于她父亲和军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