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则御骑在红色的战马上。
整个人瘦了很多,也黑了很多,一双眼睛漆黑冷戾,寒气森森,隐匿着残暴和肃杀。
他身后跟着近百名镜沙宫的精锐。
在距离秦挽辞数十米远的时候,他就看到了她。
跌跌撞撞。
沈则御的瞳孔骤然一缩。
“阿典!”
他直接弃了马,纵身跃下,大步朝着她狂奔。
秦挽辞豁然抬头,他已近在眼前。
刹车不及时,她直接扑进沈则御怀中。
他的胸口像是揣了两块大石头,撞的她鼻尖酸痛。
尚未抬头,后脑勺已经被他的手狠狠按住。
呼吸间尽是他的气息,秦挽辞丢开绳子和裙子,双手环住他劲瘦的腰身。
“不行了,沈则御,不能呼吸。”
抱了一会儿,感觉到他越勒越紧,秦挽辞闷着声道。
沈则御这才卸了点力道。
只是不肯放手,微微低着头,一双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她。
“沈则御,我们成功了。”
她抬头看着他,眼眸明亮,有如释重负的轻松,却又带着急切。
“柳景年死了,我们快点下去,让他们不要再打了。”
从山腰上还能看到城西火光冲天,厮杀声响彻京城,他们在这里多耽搁一会儿,不知又要多死几个人。
沈则御没说话,眼睛依旧不眨。
只是倏然弯腰将她抱了起来,转身大步往队伍边走。
后面的池宴和泽宵急忙上前,将柳景年的尸首带走。
下山后,他们兵分两路。
沈则御带秦挽辞去和光塔,池宴则带着柳景年的尸身去城西。
一路上,沈则御都一手握着缰绳,一手环着秦挽辞的腰。
秦挽辞觉得,自己仿佛被绑在了他身上。
等到了和光塔,他抱她下马。
往一早准备好的房间走。
“我可以自己走。”秦挽辞道。
“为什么会受伤?你答应过我,照顾好自己。”
沈则御冷着脸,踢开房门。
自然是为了不让柳景年碰她。
秦挽辞心虚。
“我中了蛊毒,这是为了解毒。”秦挽辞蒙他。
这话也不算全是假的。
沈则御反腿用力关上房门,近乎粗鲁的把她丢在床上,漆黑的眼睛紧紧锁在她的脸上。
“阿典,你好狠的心。”
他几乎是咬着牙道。
“分开这么久,你竟连一句想我的话都没有。”
“想你哪里是一句话能说出来的?”
秦挽辞拉他的手,把从他那里拿来的素帕和匕首放在他的掌心。
“你看我的思念全在这里。”
原本崭新的帕子不知道被搓洗过多少次,边角竟有些断线抽丝了。
秦挽辞点着那些毛边:“要不要数数,有多少根丝(思)?”
“狡辩!”
沈则御俯身掀她的裙子,看她腿上的伤。
她拖着柳景年爬台阶,又跑下山,伤口早就裂开,再次洇出血来。
沈则御眉心紧蹙。
从床底下拖出药箱,给她清理上药。
“你大哥让我找了南疆的蛊医,大概下午进京,到时候让她给你看看。”沈则御道。
秦挽辞使劲儿点头。
他又抬起眼眸,用力攥住秦挽辞的手。
“我真后悔,不该一时心软放了你,就该把你锁在笼子里,时时刻刻禁锢在我身边。”
可别疯了。
她只想过点安生日子,
秦挽辞眼皮直跳。
刚摆脱一个柳景年,要是再来一个那样的沈则御,她觉得她真的可以原地爆炸。
弯着眼睛讨好的笑了笑,她反握住沈则御的手。
吻了一下他的掌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