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什么意思?”
楚怀修怒气未消,语气不善。
柳长安和江昭烈低着头不敢动。
柳景年抬首迎上楚怀修的目光:“因为镇北王是信王的舅舅,所以我们先前理所当然觉得,太后是让亲信护着楚常懿,交给了镇北王。”
楚怀修:“难道不是如此?镇北王一脉一直是信王最大的依仗。”
柳景年摇头。
“虽说如此,但太后从前不曾信任过镇北王,如今又怎敢放手把信王唯一的血脉交给镇北王?她就不怕镇北王偷偷杀了楚常懿,再打着复仇的名号谋反吗?”
镇北王的野心不是一天两天了,外甥的儿子登上皇位,又那里比得上他自己子孙坐拥江山呢?
太子出事以前,朱太后对信王也是略有打压的。
毕竟信王的外戚太过强势,这对大梁朝的稳定不是好事。
这导致了太后与镇北王之间的关系并不和谐。
如今朱太后知道太子杀了皇帝和信王,她对太子恨之入骨。
楚常懿是她唯一的指望,她怎么敢拿楚常懿去赌?
楚怀修:“你的意思是?”
柳景年:“楚常懿失踪以后,我们的注意力一直放在太后、信王的旧部和镇北王身上,可是我们所知道的太后心腹就明面上的几人,他们根本没什么动作。
朱太后狡兔三窟,也许朝中还有我们不知道的大臣是她的亲信,另外,镇北王的队伍我们一直盯着,没有什么异样,或许楚常懿早就被其他人带出了京城。”
楚怀修想了想:“你怀疑谁?”
柳景年毫不犹豫:“河东王沈则御!”
“沈则御带走楚常懿?”楚怀修不大相信。
其他大臣也觉得不可能。
“沈则御出城的时候经过盘查,也没有异样,况且冒险救下楚常懿对他有什么好处?”
沈则御既不是楚常懿的舅舅,更不是楚氏皇族的人。
而且他狼子野心,未尝没有称帝的想法。
楚常懿对沈则御来说,也是绊脚石。
也许——他是因为秦颂呢,若是秦颂忠于太后,沈则御看着典典的面子,兴许真的会答应秦颂,柳景年心里想着。
反正如果是他,他一定不会拒绝。
只是话到了嘴边,却变成了另外一句:“或许他是真的想联合镇北王,共谋天下呢?毕竟前段时间,沈家的女儿做了镇北王妃。”
楚怀修皱眉思索。
河东与镇北加在一起,占据了大梁朝国土的五分之二。
若沈则御真与何望津联手,推出楚常懿做小皇帝,这对他绝对是巨大的威胁。
“景年说的不是没有道理,”江丞相也开口道,“沈则御奸诈至极,虚虚实实这一套被他玩的炉火纯青。”
前阵子沈家嫁女儿到镇北的消息传到河东,朝中众人还当做笑话看。
认为这是镇北王对沈则御的羞辱。
毕竟何望津只有一只脚露在棺材外面,却要娶沈家十几岁的女儿。
当真是一树梨花压海棠。
在外人眼里看来,镇北若真有与河东联姻的诚意,就应该让何翊琞娶沈家的女儿。
江丞相的话音落,殿中官员陆续出声配合。
楚怀修一拳砸在桌子上,眸中怨毒深深。
从东宫出来,已经是傍晚。
红霞满天,映的人发丝都璀璨金黄。
江昭烈笑着对柳景年拱手:“景年兄,今日多谢你解围了。”
旁边柳长安冷哼一声。
柳景年面色淡淡:“只是据实所言罢了。”
江丞相走到柳长安旁边:“长安啊,这些年你也是我看着上来的,你与景年父子同心,才能走的更远,闹什么别扭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