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府门口停着两辆马车。
何祯熙抱着秦挽辞的胳膊,强行把她拖到自己的马车上。
沈则御也没计较。
何翊琞的府邸距离王府不算远。
马车走的快,约莫两刻钟,便到了何府大门口。
今天来赴宴的,几乎全是镇北的高门大户。
有老一派的权贵门阀,也有沈则御提上来的新贵。
众人聚在何府门口,恭迎河东王夫妇,心思各异,面上却都带着统一的笑。
何翊琞带着他的侧妃庞文淼走在最前面。
镇北很多人其实对何翊琞很不服气,甚至轻视。
他身为何家一脉唯一的嫡子嫡孙,却撑不起家业,反而引狼入室,甘愿称臣。
不少人觉得,沈则御会给他富贵,却不会给他权利。
然而事情发展到现在,好像并非如此。
沈则御似乎对何翊琞很倚重。
今天还带着王妃赏光。
众人一时摸不清沈则御的脉络,也不敢冒失得罪何翊琞,连带也给有名无实的庞文淼两分面子。
场面倒也比较热闹。
等到晚上吃饭的时候,男女分席。
秦挽辞当仁不让坐在主位。
不少夫人跟她攀谈。
大家心里都清楚,不出意外的话,沈则御以后就是河东与镇北的土皇帝。
朝廷都管不着。
秦挽辞便是“皇后”。
她们必须巴结讨好。
秦挽辞温文有礼的跟众位夫人寒暄,偶尔带上一点极淡笑意。
眼角余光瞥见上次在李家受伤的郑夫人,她还没忘记关怀两句,邀请郑夫人到主桌。
郑夫人受宠若惊,红光奕奕。
郑家是商户,以前虽然也能进出各种宴席,但那也是巴上了何家的船,才有的荣耀。
能进门已经是奢侈,上主桌是绝对不敢想的。
“劳王妃娘娘记挂,贱妾身体已经复原,”郑夫人道,“只是贱妾和杨夫人好久没见,今日说好了要挨着坐,愧领王妃美意了。”
她说着,示意了一下刚才在她旁边坐着的一位夫人。
河东王夫妇有意抬举郑家。
郑夫人心里高兴,但也没有得意忘形。
镇北勋贵众多,郑家根本排不上号。
她今天要是真敢坐到秦挽辞旁边,那肯定要遭人眼红嫉妒,惹来祸端。
故而她必须推辞。
秦挽辞随之望去,心里有数。
她这样说,自然也不是真的让郑夫人过来,只是见郑夫人是个通透人,刻意拉她一把。
有她今天这句邀请拉拔的话,其他人以后对郑家女眷多少要看重两分。
秦挽辞颔首。
“你去吧,回头有空去王府找我喝茶。”
“多谢王妃。”
女眷这边一片平和,隔壁却氛围诡异。
沈则御来镇北之后,许多人才知道,他后院里只有一个王妃。
相比与从前的老镇北王,这实在太清汤寡水了。
很多人心里清楚,沈则御很可能不会止步于此。
一旦他真的登上最高处,他身边的女人自然也一步登天。
一些没有大本事,又渴望保住荣华富贵的官员便动起了沈则御后院的心思。
“王爷身边只有王妃一人,王妃难免操劳了些。”有位官员道,“史家的三小姐容貌出众,又德才兼备,王爷不妨见上一面。”
这个官员和史大人交情好,是儿女亲家。
他这样试着一开口,众人的目光都落在沈则御脸上,观察他的反应。
沈则御放下手中的筷子,眉眼微抬,开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