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王爷,秦家人是无辜的,只求你放过他们。”
秦挽辞心绪乱成一团,她梗着脖子,随时准备引颈就戮。
“刚才,柳景年跟你都说了什么?”
他们两个同时开口。
秦挽辞一愣,继而脸色变幻。
她没开口。
柳景年说的那些话,没有一句是沈则御能听的,她不可能复述。
沈则御的心一点点下沉,难道柳景年真的查到了什么?
他的手在袍袖下攥紧又松开。
“先回去再说。”
沈则御说了一句,转身离开。
秦挽辞赶紧从地上起来,跟在他身后往外走。
行经程家正堂,秦挽辞目瞪口呆。
刚才还热闹的正堂此刻犹如一个玄铁打造的牢笼。
四面巨大玄铁墙从地下破土而出,在顶端又折出四块形状各异的铁板,严丝合缝的将程家正堂扣在其中。
方才时辰将至,程家嫡系一脉全在里头哭灵送别,骤然起了变故,没有一个逃出来。
紧接着里面叮当四起,惨叫声不绝于耳。
宾客们惊慌失措,跑了大半,院子里满地狼藉。
许云铎和一个穿着银灰色大氅的年轻男子迎面过来。
“王爷。”
许云铎先开口,又介绍似的看向秦挽辞:“王妃,这是程家二房的长子,程渊。”
原来这就是程洲的兄长程渊。
秦挽辞微微颔首,算是招呼。
看起来程渊和沈则御的关系很不错,上次沈则御废了程洲,竟似丝毫不影响他们之间的关系。
“送她出去,浅安在门外等着。”
沈则御对许云铎说了一句,头也没回,拾步跟程渊走了。
“王爷跟王妃闹别扭了?”
许云铎一眼就看出不对劲,送她出门的路上,忍不住问。
秦挽辞万千情绪上涌,顿住脚看许云铎:“许大人,我觉得你是个明事理的人。”
许云铎一愣:“王妃有什么话直说无妨。”
“若王爷杀了我,可否请许大人求情,保住秦家其他人的性命。”
许云铎:“王妃这是说哪里话?王爷不可能动秦家的人,更不可能杀王妃。”
秦挽辞不语。
这事儿她没法解释。
“只求许大人答应,秦家老宅都是老弱妇孺,什么都不知道。”
许云铎看出她情绪低落,也不再多问。
“王妃放心,只要有我许云铎一日,定会护佑秦家人。”
两人说着,已经走到程家后门口。
一株繁盛的桂花树下,果然有一辆马车。
浅安坐在车辕上,朝门口张望。
见秦挽辞出来,他立刻迎上。
“王妃,您没事吧?”
他今日和二十个暗卫一起,保护秦挽辞到程家。
秦挽辞去花厅的时候,他看到秦挽辞被人拉进了房间,可那时王爷的计划还没开始,他怕贸然闹起来,将程家的人吸引过去,坏了王爷筹谋许久的计划。
只能让暗卫们按兵不动,他悄悄去通知了沈则御。
“没事。”秦挽辞摇摇头,又问:“可曾见到我七妹和翠枝他们?”
浅安:“没有,属下在这里等了一会儿,没见他们从这边出来。”
秦挽辞无奈,满腹心事的上车。
马车很快到了河东王府。
秦挽辞下车,门房里有下人过来,递上一封信。
秦挽辞打开扫了一眼,脸色一变,立刻拦住要去停马车的浅安:“去彩云坊后门。”
彩云坊的后门,一辆黑色的马车默然而立。
听到道上响起马蹄声,黑色马车的车门被打开,一个白衣公子轻身跃下。
正是柳景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