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景年,你知道我不是这意思。”
柳简微绕到他面前,郑重看着他。
“我现在无牵无挂,有什么天打雷劈,不得好死的事儿,都该让我去做。
我知道你志不在权利富贵,你听我的,带着秦挽辞远走高飞,离开京城,离开大梁,随便你们去哪里都好,你们可以开始新的生活。”
“你呢?”
柳景年眉心轻蹙。
柳简微摇头:“我罪孽深重,死有余辜,我要拉着他们一起下地狱。”
柳景年轻哂:“我身上没有背负罪孽?我谋划了这么久,你现在想上来抢我的成果?好好做你的太后。”
他甩开她的手,不耐烦的离去。
“阿弟。”
柳简微望着他的背影,暗自着急。
柳景年的脚步在门口停下:“如过徐瑞还活着,你想离开皇宫去找他吗?”
柳简微秾艳的容颜有片刻凝滞。
她几乎要忘记了这个名字。
这两个字也很识趣的在她记忆深处安静躺着落灰。
现在忽然被柳景年拎起来,激荡起满心的尘埃,呛得肺腑生疼。
她扯着嘴角笑了笑:“我差点忘了,他死了很多年了,听说人死了以后,容颜就会停滞在死时的年纪。”
她摸了摸自己的脸颊。
“我一定还认得他,可他不一定能认出我了吧。”
柳景年没再说话,开门走了。
这一日,柳景年照旧去陪着秦挽辞。
秦挽辞不想出门,她在院子里练剑,柳景年就坐在藤椅上看着她,目光全是斩不断的柔情。
而文武百官们全都聚集在了江家。
柳长安也在。
他被众人围在中间,痛骂了一个时辰。
他们下朝之后就直奔太医院,经过太医诊断,他们的确全部中毒。
但是太医却不知道中了什么毒。
他们围着江丞相,商议解决办法。
江丞相坐在太师椅上,愁眉深锁。
“柳景年他是疯了。”江丞相道。
柳景年根本不在乎江山社稷,更不在乎他们这些人的死活。
亏得他从前还一直将柳景年视为人才,想要将嫡女许配给他。
想到江絮蓉,江丞相又是一阵头大。
江絮蓉还在柳景年手里。
“那我们现在如何是好?难道就这样供他驱使,然后等死吗?”有官员道。
“当务之急,是要尽快找到解药。”江丞相道。
他的目光锁定在柳长安脸上。
柳长安一慌:“丞相,刚才在太医院,你们都听到了,我也中毒了,那个逆子,他根本就不听我的。”
柳长安比谁都气。
他辛苦养了十几年的儿子女儿。
他们飞黄腾达,他却半点好处都没捞着,还要跟着遭罪。
“你是他的父亲,你找他要解药,难道他还能不给你?”曹仕激愤道。
他在柳景年面前受辱,这会儿把仇恨都算在柳长安头上。
旁人听他这样说,也纷纷赞同。
只要柳长安能拿到解药,他们再找太医配一份,这事儿就迎刃而解。
柳长安又急又气。
“诸位大人,这孽子眼里,若真有我这个父亲,何至于闹到今天这个地步?”
柳景年若是肯听他的话,早就娶了江絮蓉,坐上了皇位,哪里会等到今天把秦挽辞弄回来。
“你糊弄我们?”
“柳长安,该不会你们父子狼狈为奸,想要变更楚家的江山吧?”
“你们父子到底在搞什么鬼把戏?”
“反正迟早要死,你今天要是不说,我就先弄死你!”
有性子急的武将冲上来,掐住柳长安的脖子。
场面一片混乱。
“快把他们分开。
江丞相心烦气躁:“柳长安若是跟柳景年一伙,他还会到丞相府来?”
真是一群没脑子的蠢货。
“这件事的关键,在秦挽辞!”江丞相眸光凌厉,一字字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