浅安低下头,不说了。
沈则御划拉了两下,又问:“跟谁?”
“程家大小姐。”
沈则御没说话,过了一会儿忽然把算盘往浅安脚下一扔:“现在差事都办不好了,等着老子问一句你答一句?”
浅安:……不是您老人家不让说的?
浅安觉得他家王爷最近越来越难伺候。
下人上了午膳。
一共十二道菜,两个大菜,四个小炒,三个凉拌,两个甜品,一个汤。
沈则御一个人吃,很丰盛。
只是吃了两口,好几个菜都没尝,他就把筷子一丢。
“难吃的很。”
他评价了四个字。
厨子今日的工钱没了,还得挨罚。
浅安默默想。
“去备车。”
沈则御站起身,上楼去换衣服。
浅安疑惑:“王爷,和常大人约在日央,现在还早。”
沈则御没好气斜他一眼:“姓常的是个磨,老子是头驴?一定要围着他转?”
浅安有点糊涂。
上午王爷不是和薛大人相谈甚欢吗?下楼的时候还笑嘻嘻的,怎么一下就心情不好了?
跟在沈则御身边多年,让他深谙一个道理。
王爷心情不好的时候,会平等的针对目之所及的每一个人,亲娘来了也不例外。
浅安闭上嘴,撒丫子去准备马车。
沈则御到的时候,秦家已经用过了午膳。
祖母抱着一只猫,坐在院中的石榴树边晒太阳。
初冬的阳光温暖柔和,照的人昏昏欲睡,祖母的脸晒得红扑扑的,眯着眼睛,温柔慈爱:“典典和小七到花园里去了,不知道捣鼓什么东西,王爷去瞧瞧?”
祖母唤人给他引路,沈则御拒绝了。
“难得到家里来,闲着走走也好。”
秦家老宅没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,祖母给他说了个方向,也就随他去了。
路过门前种着栀子的那个小院,沈则御顿住了脚。
花期早就过了,绿油油枝叶间挂满橙黄果实。
他随手摘了一个,捏在掌心轻嗅。
有一股淡淡的清香。
沈则御嘴角勾了勾,拾步朝前走。
秦家的花园不算大,种的花木却不少。
他远远便看到了掩映在树影中的两个女子。
他步履轻快,走到近前,听到两人谈话。
“大姐,你以前和柳公子感情很好吗?”秦抚诗问。
沈则御忽然停住了步子,还本能的闪了闪,将自己藏在树后。
很好吗?
秦挽辞不知道该怎么回答。
毕竟他们长大之后,没怎么见面,而且那时她把他当做未婚的夫婿,每次见面都觉得羞涩,甚至不敢仔细看他。
可能也有点喜欢?她曾经期待过与柳景年成婚会是什么样子。
只是那些感情太模糊,朦胧的让她说不清。
“一般般吧。”秦挽辞道。
沈则御眉宇微松,拇指不自觉拂过掌心的栀子果实。
秦抚诗道:“你会不会觉得遗憾?我和祁公子订婚也有三年了,见得不多,不过他是个蛮温柔的人,若是快要成婚的时候忽然被拆开,我肯定很不舍得。”
秦挽辞捣鼓着手里的东西:“一辈子那么长,谁没点遗憾?”
秦抚诗:“那王爷呢?外头的人都说他性格不好,大约不如柳公子温柔,你和他相处起来,是不是很难?”
秦抚诗见过柳景年几次,印象里他总是白衣如雪,斯文优雅。
秦挽辞:“他的性格的确特别,一般人难以招架。”
她的话音落,忽然听到背后“咔嘣”一声,秦挽辞转头,就看到沈则御站在不远处的树荫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