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来。”
秦挽辞微扬了下巴,朝秦抚诗的丫鬟道。
那丫鬟护在秦抚诗身边,看起来就是个胆大的。
丫鬟正要过来,秦抚诗忽然弱弱地出声:“让我来吧。”
秦挽辞有些意外。
在她的印象里,七堂妹一直是个温柔害羞的姑娘,不要说动手打架,就连骂人都不曾见过。
秦抚诗有自己的想法。
今天这一遭,是彻底得罪了程家。
丫鬟雪俏是为了护着她,才会被程笛打了。
若再让雪俏去打程笛,难免被程笛记恨,雪俏身份卑贱,程笛若是日后报复,无声无息就能把雪俏弄死。
死了个丫鬟,除了做主子的,旁人不会当回事,她想报仇都难。
可若是她打了程笛,那就不一样了。
她好歹是秦家三房的嫡小姐,程笛记恨她,报复她,也不敢轻易弄死她。
她的命要比雪俏硬。
秦抚诗把装头面的盒子交给雪俏。
“秦抚诗,你敢动手?”
程笛像一只拔了牙的老虎,冲着秦抚诗咧嘴咆哮。
她的话音未落,清脆的巴掌就落到了脸上。
程笛一愣,难以置信。
紧接着第二下第三下,秦抚诗停下手,感觉掌心发软发麻。
“秦小姐,请你记住,我们秦家任何一个人都不是可以随意欺凌的。”秦抚诗的声音温柔而坚定。
秦挽辞把程笛丢开:“程小姐,希望你能长长教训,下次就不会这么轻松了。”
程笛扑在地上。
因被掌掴而松散的鬓发垂落,看起来格外凄惨柔弱。
“发生什么事了,为何如此喧闹?”
一个男人的声音传来,引得众人纷纷扭头。
程笛抬眸,看到从后堂走出来的男人,眼泪瞬间掉下来。
“三叔!”
程笛泣不成声,踉跄奔过去。
秦挽辞瞳孔一缩,转身就走。
秦抚诗愣了愣,赶紧抱着首饰盒子追上去。
站在程笛三叔身旁的白衣少年眼波颤动,他朝门口追了几步,看到那仓皇消失在大街上的背影,心底寥落。
终究是没再追出去。
秦挽辞没心思再逛街,街上随便买了样东西,就和秦抚诗一起回家了。
秦抚诗把东西交给她母亲,存入小库房,又说了今日在彩云坊发生的事。
三婶气愤不已:“哪有这样的道理,她竟想强买强卖?跟土匪有什么区别?”
秦挽辞有点歉疚:“她是因为我才迁怒了七妹,想寻七妹的晦气。”
“胡说!”
三婶反驳:“又不是你上赶着要做河东王妃?她弟弟也是河东王杀的,跟你什么关系?你也是受害者。”
又说:“她吃不定河东王,就拿无辜的人出气,程家的人一贯如此作风。”
秦挽辞:“不管怎么说,三叔不在家,要叮嘱家里人都小心些,防止他们再使坏。”
三婶点头称是。
宿州某一处别院。
沈则御刚见完一个官员,下楼来休息。
他一身茶青色缓袍,斜靠在窗户下的长椅上,手指飞快拨弄着一个精致小巧的金算盘。
浅安站在他不远处,几次欲言又止。
“有屁就放,憋来憋去,也不怕胀气。”
沈则御眼皮子不抬,骂了一句。
浅安:“王爷,王妃今天跟人打架了。”
“输了?”
沈则御手指一顿,掀开眼睫。
“那倒没有,赢了。”
沈则御“嘁”了一声,低下头继续扒拉:“赢了有什么好说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