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，很漂亮。”
沈则御垂下眼眸，继续道：“那个女孩的父母是一对犯人，发配到滨城之后才生下了她，她在滨城长大，在军营里做饭，也……做军妓。”
秦挽辞错愕的睁大眼睛，再没有调侃他的心思。
有时候不生孩子，真的也是一种慈悲。
“她爹死在了战场上，她们母女两个在军营里没少受欺负。
我刚去的时候，她们母女很关照我，可她母亲身体不好，在那场饥荒中，没撑几天，就死了。
那女孩子哭的很伤心，我和沈则徆陪她去埋葬了她母亲，回来的路上，她说她喜欢我。”
秦挽辞的脸上不自觉带了八卦意味。
“那你接受了吗？你喜欢她吗？你们好了没有？”
沈则御屈指敲在她脑门上，脸色不善。
“你很盼着我跟她好？”
“没有没有，你千万别跟她好，我会嫉妒会扭曲的。”
秦挽辞太了解他了。
她其实真的不吃醋，毕竟那么久的事情了，沈则御那时候又小，屁事都不懂，有什么好酸的？
再说她现在稳稳当着河东王妃，还能吃这种陈年老醋？
小瞧了她。
但是沈则御显然不想听这话。
她乐得做个好人，配合他一下。
就当她小心眼儿，善妒吧。
沈则御：“我没有喜欢她，但也说不上讨厌，后来我们要出去觅食，她想跟着，我也就同意了。”
“因为她对滨城熟悉，也因为她留下会受欺负，是不是？我们阿御心思玲珑，又侠义善良，才不是喜欢她。”
他还没往下说，秦挽辞就拍着他的胸口冲他眨眼睛，迫不及待帮他描补。
“能言善辩。”
沈则御挑了一眉，感觉被她哄到了心坎上。
“我们出去找了一天，却什么吃的也没找到。”沈则徆继续说，“临近黄昏的时候，忽然看到前面的大雪上，零零散散摆了三四条鱼。”
“众人早就饿昏了头，一看到鱼，哪里还有理智思考，争先恐后扑了上去。”
秦挽辞：“是个陷阱？”
找了一天都没找到食物，忽然就有鱼，太可疑了。
不过对于很多饿极了的人来说，就算是明知陷阱，只怕也会往下掉。
不然又怎么会有饮鸩止渴这说法呢。
沈则御点点头。
“十几个人蜂拥而上，眨眼间就掉了下去，唯有我和沈则徆还停留在原地。
而那个女孩，她不知是吓傻了，还是饿晕了，竟还跌跌撞撞往那个冰窟走，我和沈则徆喊她，她不回应，我们两个就跑去拉她。”
沈则御说着，忽然停住笑了笑。
“你猜，后来如何？”
秦挽辞蹙眉：“她不会和沈则徆一伙的吧？”
沈则御：“我刚拉到她的手，她就反手把我往前甩，沈则徆从后面推，他们一起把我送进了那个冰窟。”
秦挽辞哑然。
这大概是沈则御一生中被骗的最惨的一次了。
秦挽辞：“那个冰窟深吗？你后来怎么上去的？”
“那个冰窟大约有一间房那么大，两丈高，掉下去的人，有的摔死了，有的摔断了胳膊腿，我砸到了几个人身上，反而没有受重伤。”
沈则御的表情倏然变得有些古怪，黑眸中涌上层层寒冰。
似乎那多年前的噩梦又从他身体中惊醒。
“那个冰窟中，当时活着的还有七个人，刚开始他们还喊叫呼救，可是茫茫雪原中，哪里有人迹。
甚至在他们呼救没多久，一面巨大的冰就覆盖在了洞口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