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则御狠狠瞪了何翊琞一眼。
何翊琞低着头,一脸无辜。
秦挽辞愣了一会儿,忽然弯唇笑了笑。
眸中神色温和柔软,没有半分恼意。
她轻拍着翠枝的肩膀:“好翠枝,有我在,你别怕,我们有最好的大夫,不管怎样,你都不会有事,你跟我回家,很快就会好的。”
又柔声说:“碧桃和小梁也都好好的,他们都等着你回去,过两天我还要带你回京,我们到时候去聚福斋买你最喜欢的甜枣糕好不好?”
翠枝慢慢抽噎,含着泪点头。
秦挽辞始终笑望着她。
“你先去外头马车上等我。”她拍了拍翠枝的后背。
翠枝点点头,听话的出了酒楼。
门外停着一辆河东王府的马车,酒楼周围全是沈则御的人。
目光从翠枝的背影上收回的瞬间,秦挽辞眸中狠戾暴涨,杀意喧腾自眉梢倾泻而下。
池宴最终在圂轩下的一条密道里找到了宫以葇和接应她的婆子。
她们原打算等何翊琞离开之后,再寻出路,却直接被抓个正着。
秦挽辞亲自将她绑了,挂在马车后面。
宫以葇不住地求饶:“表哥,你救救我,我不想嫁到镇北,我不嫁人了,我错了,以后会改的,你就让我留在王府陪着姨母好不好?”
“表哥,看在这么多年的情分上,你再给我一次机会。”
“表哥,你难道忘了吗?你当年说过,会保护我一辈子。”
“表哥,你怎么能这么狠心。”
“表哥,妾发初覆额,折花门前剧,郎骑竹马来,绕床弄青梅。同居长干里,两小无嫌猜。那些时光,你都丢弃了吗?”
回城的路上,车后的宫以葇一直喋喋不休。
沈则御骑在马上,听得心烦:“把她舌头割了。”
“轮得到你?”
秦挽辞掀开车帘。
沈则御看她一眼,转头走到队伍的最前面。
何翊琞跟他并行:“那丫头真是什么葱……”
沈则御更烦:“翠枝!”
“哦,”何翊琞道,“可我刚才检查了她的脸,没戴人皮面具,怎么会和宫小姐长得一样?”
沈则御:“大约是高明的易容术,回去让云铎看一看。”
下午申时,他们赶回了河东王府。
秦挽辞把自己的斗篷给翠枝拢上,又给她戴好兜帽,拿巾帕遮住面颊。
她下车传令,让沈家所有人都到老王妃的院子里去。
池宴看了眼沈则御,低头去了。
路过前院的柴房,秦挽辞顺手捡了一样东西。
不到一刻钟,沈家所有人全部到齐。
宫以葇双脚都磨破了,鲜血淋漓,被秦挽辞拖着,在老王妃的院子里蜿蜒出一条血路。
老王妃早就从下人嘴里得了消息,怒气勃勃自房中出来。
“秦挽辞,你是要造反?昨夜煽动王爷闹了一场还不够,今日还要兴风作浪,秦家怎么养出你这种不孝忤逆的女子!简直不堪为人妇!”
她几句话,就当着沈家众人的面给秦挽辞定了罪,还连带拖了秦家下水。
老王妃虽然跟沈则御不和,但她到底是沈则御的生母,说出的话在外人眼中极具分量。
这番话哪怕有一句传到外头,都够秦挽辞声名扫地,背负骂名。
秦挽辞一扬袖子,露出刚才自柴房前捡到的斧子,指着老王妃。
“所谓母慈子孝,也是先有母慈,才有子孝,你自己不肯做人,就不能怪我要宰了你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