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过王妃和翠枝姑娘放心,许某有办法帮翠枝姑娘把这张脸卸掉。”许云铎道。
“那就有劳许大人。”
秦挽辞没有任何疑虑。
沈则御既然让把许云铎找来,说明许云铎在这方面必有过人之处。
她自己都不曾发现,她信任的,其实是沈则御。
许云铎去准备东西了。
黄大夫和时大夫一起过来,给翠枝把脉,检查伤口。
两人研究后,黄大夫脸色有些为难。
秦挽辞的心情早已平稳。
“黄大夫,你有话直说就是了,”她牢牢抓着翠枝的手,给她勇气,“不用避着翠枝,她有权知道自己的情况。”
“王妃说的时,翠枝姑娘中的毒,毒性极其霸道,嗓子受损严重,小人可以尽力一试,但是只怕恢复的概率不大。”
秦挽辞回头看一眼翠枝。
“黄大夫只管开药吧。”
就算只有一线希望,也总好过绝望。
她们还要回京,京城里那么多太医名医,总能治好翠枝。
傍晚,许云铎拿来一坛烧酒,又往里面倒了好几瓶药水,酒香愈发浓烈。
他让翠枝就躺在矮榻上,端了一碗酒洒在翠枝面颊上。
很快,翠枝的整张面皮就开始膨胀扭曲。
触目惊心。
榻上的翠枝没任何反应,显然不疼。
许云铎拿出一把奇形的小刀,将她面皮上一层细细割掉。
那张狰狞的面皮下,果然是翠枝的脸。
等全部割掉,只剩下星点残余,许云铎又将一瓶药粉洒在水盆里,打湿帕子,给翠枝擦拭。
“好了。”
许云铎放下帕子,淡笑着道。
何翊琞忍不住跑过去,围着翠枝打圈转。
“真是神奇啊,这上面到底是什么东西?”
许云铎:“磕个头,拜我为师,我就告诉你。”
何翊琞:“我以无知为荣。”
许云铎:……
何翊琞伸手想捏翠枝的脸:“这一层是不是真的?”
翠枝瞪他一眼,“啪”一声把他的手打开,旋而对许云铎诚心一拜。
“翠枝姑娘不必客气。”
许云铎虚扶了一把。
何翊琞揉着发红的手背:“臭丫头,敢打我,记住你了,你叫翠……”
沈则御:“……翠枝!”
“哦,翠枝!你等着。”
翠枝眼珠骨碌一转,撇出两个白白眼球给他。
“累了一天,都去休息会儿吧。”沈则御道。
他看了秦挽辞一眼。
找到翠枝,她松了口气,脸上有掩盖不住的憔悴。
秦挽辞一觉睡到半夜,她是被噩梦惊醒的。
醒来大汗淋漓,一身睡衣都湿透了。
她惊惶的坐起来,眼神空洞,她犹记得梦中宫以葇变成厉鬼,拿着刀砍她的手指,那种疼痛,格外真实。
秦挽辞抬起右手看了一眼,听到外面有动静,披衣起身。
沈则御斜靠在大厅一角的矮榻上,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,手边还散落着几张纸。
料峭春风钻进没关紧的窗户,撩-拨着那几页纸哗啦作响。
秦挽辞一眼瞥见供词两个字,放轻脚步走过去。
她不知怎么想的,顺手拿起搭在塌边的一张虎皮毯子,盖在沈则御身上。
刚刚碰到他的衣服,沈则御豁然睁眼,满眸杀意。
他袖中青光瞬间飞射而出,直指秦挽辞脖颈。
秦挽辞一惊,躲都躲不及。
沈则御出刀的一刻,也看清了秦挽辞的脸,神情大变,挺身朝她扑去。
匕首一声嗡鸣,深深刺入旁边梨花木洗脸架上。
秦挽辞仰面倒地,身上重如泰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