断断续续的栀子清香迎面,沈则御忍不住皱眉:“你到底吃了多少?”
“什么?”
秦挽辞不明所以。
她摔了一跤,身上拢着的披风掉了,只穿着薄薄睡衣。
她想起来,却感觉有什么在她和沈则御之间滋长,她不敢动。
沈则御:“人都快变成栀子糕了。”
栀子糕?能吃的那种?
秦挽辞感觉自己脸颊发烫,不自然地推了推他。
沈则御终于察觉到了不对,慌忙起来,坐在榻上拉起虎皮毯子。
真是不争气!
秦挽辞捡起自己的披风和地上的供词。
“王爷若是累了,还是回房休息吧,小心着凉。”
沈则御接过供词,有点生自己的气:“我自己的房子,爱睡哪儿睡哪儿,又不要交房租。”
秦挽辞:……
他说着又把供词递给秦挽辞。
是宝兴斋的掌柜和伙计的供词。
他们受了老王妃心腹嬷嬷的命令,在碧桃和翠枝进入宝兴斋之后,给她们端上有迷药的茶水。
两人没有防备就中了招。
随后一个婢女扮成翠枝,将不知情的小梁引进宝兴斋。
伙计偷袭,打晕了小梁。
随后假翠枝驾车到宝兴斋后门的巷子里,宝兴斋的人七手八脚把昏迷的小梁和灌了绝子药的碧桃塞进马车,由假翠枝丢弃在了河边。
因为有人看到假翠枝驾着车从宝兴斋正门离开,又不知道完整的计划,导致沈则御和秦挽辞一开始以为她们离开宝兴斋之后才出的事。
“母亲原是让掌柜给碧桃灌了绝子药之后,就把碧桃和小梁杀了灭口,但是掌柜不敢动手,伙计们更怕事,又唯恐被人发现宝兴斋里藏人,这才把他们丢到无人去的河边,想让他们自生自灭。”
秦挽辞一阵后怕。
宫以葇被沈则御灌了绝子药的事,没有传到外头,所以宝兴斋的掌柜和伙计都不知晓,这才放心把奄奄一息的碧桃丢出去。
这件事,让老王妃生恨,也恰因着这一点,让他们想到了老王妃。
如果没有柳景年的药,碧桃这次的确是要送命。
还有那个车夫小梁,如今还昏迷不醒,生死不知。
池宴若是晚一点发现,他们两人都必死无疑。
“王爷,谢谢你。”
秦挽辞很诚恳的说。
这件事的处理,完全是沈则御给了她底气和支撑。
沈则御眉眼深深,凝落在她身上,忽然道:“那个药箱,是谁给你的?
那些药瓶,明显和上次秦挽辞给他的差不多,但是上面的字迹却完全不同。
秦挽辞对上他的眼睛。
感觉自己像是一个在照妖镜下化形的妖怪。
“是柳景年。”
秦挽辞没隐瞒。
沈则御是个强者,又聪明。
在这样的人面前耍花枪,只会死的更快,倒不如坦诚。
沈则御的表情没什么变化:“他医术很好?”
“嗯。”
秦挽辞点点头,“上次我受伤昏迷,他托翠枝送到府上的,我后来知晓,怕引来不必要的麻烦,才锁了起来。”
她变相的跟沈则御解释,药箱锁进库房,并非是她有多重视,多宝贝。
沈则御一把拽住她的手腕,将她扑倒在榻上。
他的呼吸滚热灼人,偏眼眸似古井中倒映的月影,幽深冷冽。
秦挽辞不自觉想往后缩。
“你和他也是青梅竹马?”
也?
他不是早就知道?
秦挽辞望着他的眼睛,心下咯噔。
她想到了宫以葇和沈则徆。
从始至终,宫以葇都不知道沈则御不是沈则徆,她为了幼时的三年光阴,泼洒了十几年真心。
为了留在沈则御身边,宫以葇可谓不择手段。
秦挽辞相信,宫以葇是真喜欢她“表哥”,为此,她甚至可以装糊涂,无视老王妃对宫家的所作所为,还殚精竭虑为老王妃敛财。
显然,沈则御也看的出来。
他是觉得她会想宫以葇一样,对柳景年牵肠挂肚吗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