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祖父和他祖父交好,两家是邻居。”秦挽辞道,“当年订婚也是两家祖父决定的。”
她说的不算假话。
沈则御脸上肉眼可见的不满。
“你可曾喜欢过他?”
秦挽辞很为难,这让她怎么回答?
说喜欢过,沈则御肯定不乐意听,说没喜欢过,显得太虚假。
幼年相识,整日一起玩耍,柳景年长得漂亮,脾气又好,对她还格外关照。
何况两人后来还订了婚。
她要是一点都没动心过,她才是有病吧。
“很难回答?”
见她许久不答,沈则御的耐心告罄,捏住她的下巴。
秦挽辞:“都是些陈年旧事,年幼时的懵懂无知,哪里能比得上身边人。”
柳景年是她少女初心悸动,做过的一个梦。
她也幻想过与他成婚,一院两人三餐四季,安安稳稳数庭前繁花开落。
可惜天不遂人愿。
北漠出事,柳家袖手旁观。
后来,柳景年屡次找她,她也回想过,若那时柳家肯帮忙,她和母亲再四处凑一凑,朝廷多少出一点,或许她就不用嫁给沈则御了。
可这世上没有如果。
柳家不仁,就不能怪她不义。
在她心里,男女情爱不过春日里一场桃花雨,开过了终要凋谢,又怎么比得上身边的父母亲人。
秦挽辞意有所指,沈则御却面色一松。
“你当真这样想?”
秦挽辞:“王爷面前,我何时会撒谎?”
沈则御轻哼:“你明明棋艺高超,却说会一点。”
秦挽辞:“我以前说自己技术还不错,是王爷告诉我要谦虚啊。”
沈则御:……
他还要再说什么,隔壁的耳房传来“咿呀”的开门声。
秦挽辞用力推开他,拔腿就跑。
沈则御猝不及防,歪在矮榻上,皱着眉头骂:“真会讨嫌!”
他站起身,嘴角弯着不自觉的弧度,也朝耳房走去。
丁嬷嬷站在门口,看着他们一前一后过来,愣了一下。
她开门声音很大吗?
“王妃,王爷。”
丁嬷嬷屈膝行礼,“碧桃姑娘醒了,有些饿,我让厨房去弄些吃的。”
“好,辛苦嬷嬷。”
秦挽辞按捺着雀跃的心,拾步进去。
沈则御转身回去休息了。
“王妃。”
碧桃看到她,挣揣着要起来。
秦挽辞赶紧按住她。
“你刚醒,别乱动。我就是听到动静来看看你。”
碧桃:“王妃,翠枝她怎么样了?她和我一起去了宝兴斋。”
秦挽辞心里发酸。
她略略斟酌措辞,还是把这两日发生的事说了一遍。
碧桃歉疚:“对不起,王妃,是我大意,连累了翠枝,还耽误了王妃的行程。”
“不要把别人的过错都揽到自己身上,这世上只有千日做贼,没有千日防贼,我们也不可能每次上街都把每间店的底细查个干净。”
又说:“我本想带你一起回京,也见见你爹娘,如今怕是不成了。”
碧桃身子大为受损,没有个把月,只怕难养回来,实在不适合舟车劳顿。
而秦挽辞等不了一个月。
她父亲不知何时就会离京。
“我明白,我这样回去,只会让我爹娘担心。”碧桃抓着秦挽辞的手,“王妃,你帮我看看我娘,她身体不好,每年开春都要过敏。
你告诉她,我在河东很好,过段时间,我就回去看她。”
秦挽辞反握住她:“好,等你痊愈了,我给你放个探亲假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