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但是这个药会因为痛感而有部分失效,我挨了你两刀,伤口还没愈合,所以才会恢复比你快。”柳景年说。
难怪她被咬伤之后就恢复了一点。
秦挽辞从他手心里捏了药丸自己吃。
柳景年又看她:“我帮你处理伤口好不好?”
她后颈上还有一圈血痕。
“我自己来。”
秦挽辞拒绝。
柳景年:“你能看到吗?”
“那是我的事。”
秦挽辞固执道。
柳景年强求不了,只能取了药给她,看着她自己摸索着清理伤口,上药。
“典典,对不起。”他轻声说。
在秦挽辞说了那么多伤人的话之后,他依旧不计前嫌,放低自己的姿态。
秦挽辞不说话。
经过这件事之后,路上好歹没再折腾。
回到京城,已经是八日之后。
“典典,你是先回府,还是随我入宫?”
进城之后,柳景年问她。
“我大哥在哪儿?”秦挽辞道。
柳景年:“宫里。”
“我要见我大哥。”
“好。”
柳景年虽然封了摄政王,但是并没有建府,他随小皇帝一起住在乾元殿。
而秦琅和秦骄,就在乾元殿的地下宫室里。
下去之前,柳景年朝她伸手。
“通道里面不安全,你跟着我走。”
秦挽辞皱了一下眉,万分不情愿,最终还是把手放在他掌心。
地宫的通道很长,两边燃着青铜琉璃壁灯,一眼看不到尽头。
地上镶嵌的是一块块黝黑发亮的金砖。
“千万不要碰墙壁,我走哪一块,你就走哪一块。”柳景年叮嘱她。
秦挽辞“嗯”了一声。
低头记地砖的排布规律。
柳景年笑了一下。
“不用记,我回头把图纸给你,不过估计也用不到了。你若愿意住在宫里,就把大哥和秦骄带上去,若是不愿,就带他们回秦府。”
秦挽辞微讶:“你愿意让我把他们带回秦府?”
壁灯幽黄的光照着柳景年白瓷一样的面容,薄凉清透。
“典典,信不信,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。”
他有恃无恐。
秦家柳家一墙之隔,柳景年必定少不了对秦家的监视。
秦挽辞不在乎。
“我们回府。”
甬道的尽头,有三扇门。
一扇正对着他们,两扇分列在左右的墙壁上。
柳景年在左边的石壁上敲了两下,又拧动石壁上的青铜琉璃灯。
石壁上的大门缓缓打开。
秦挽辞瞧见,那盏青铜灯上,有暗淡的黑褐色血迹。
随着大门打开,眼前豁然开朗。
明亮的光线照过来,伴随着婴儿的咿呀学语,刺激着秦挽辞的五感。
她随着柳景年走进去。
地宫里的人也闻声回头。
正是秦琅。
“典典?”
“大哥。”
两人同时出声,一人面带诧异,一人满面欢喜。
却都是不约而同朝对方奔去。
“典典,你怎么……”
秦琅的话说了一半,又咽了回去。
他心里大概有数。
若是相同的情况,他必然会做出与秦挽辞相同的选择。
她一路过来,已经吃了不少的苦。
他又怎么忍心责怪。
秦挽辞伏在他肩上,泣不成声。
这段日子的担心忧虑,痛苦挣扎,思念彷徨,在这一刻全部倾泻出来。
肆无忌惮。
她想,在她心里,沈则御和她的爹娘兄长,还是有很大不同的。
在沈则御面前,她需要坚强,需要端庄,需要做好一个王妃。
而在爹娘和兄长面前,她可以脆弱,可以无助,可以只做一个小孩。
柳景年站在一旁,心疼又羡慕。
心疼秦挽辞,羡慕秦琅,或许,也羡慕秦挽辞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