送走了秦珏,秦挽辞立刻投身到后院的建设中。
离别之后最容易感伤。
她不想自己陷进这种情绪里。
忙碌是可以掩盖所有负面情绪的良药。
她把后院规划的有模有样。
自己的心态好像也在潜移默化的改变。
从前不管是河东王府,还是沈则御的别院,秦挽辞都把自己当成一个客人。
她像是住客栈,随时处于防御的状态。
可当自己开始收拾院子,布置房子,心境就大有不同了。
当一个地方点点滴滴都变成自己喜欢的样子,它就逐渐有了家的味道。
转眼到了四月底。
沈则御大约很忙。
秦挽辞一连好多天都没见到他。
倒是秦抚诗来了几次。
于是秦挽辞得知,上次那个燕长离,回去之后不但没有放弃,反而两次登门拜访。
燕长离是三叔的朋友介绍的,他每次都打着探视祖母的名头,就算为着不让三叔的朋友难堪,秦家也不能把他拦在门外。
燕长离举止大度,又爱讲话,细心体贴,很得祖母和三婶喜欢。
唯独秦抚诗,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。
今日燕长离又去了秦家。
秦抚诗上了壶茶,就逃也似的跑出来。
秦挽辞正在修剪自己那盆紫杉。
沈则御真是个天纵奇才。
自己京城那棵之所以凋零,完全是因为她离家多日,阿娘把她的闺房锁了,盆栽没人照料。
可沈则御为了还原,居然自己把紫杉剪成那副德性,狗啃似的。
听到秦抚诗吐苦水,秦挽辞抬眸。
“我让江宽查过,这个燕长离家里挺干净的,他们是索龙山燕家的一个分支,不过已经比较偏远了,跟那边搭不上关系。
他们这一支主要做药材生意,规模不算大,不过比我们家里要强一些。
他们有条家规,不准纳妾和收养外室,如有违反者,一律断了手脚筋,逐出族谱,因此家风清正,没有乱七八糟的事情。”
秦挽辞觉得这是个不错的婆家。
如果她是秦抚诗,她一定会愿意接触一下的。
秦抚诗托腮叹气。
“我心里没有底,上次和祁越丰退婚,很快遇到程伶,我以为是上苍怜悯,就放任自己动心,结果……”
她摇摇头:“天上劈下来的只有惊雷,没有馅饼,我如果再那么快变心,肯定还要造报应。”
秦挽辞皱眉:“什么那么快变心?祁越丰和程伶,哪个是你能决定的?”
雪俏反应快,立刻想到秦抚诗这话不妥。
退了婚再寻意中人就是变心快,那王妃算什么?
“王妃,您别误会,最近这几日,小姐和程伶的事,传出一点风声,我们去参加宴请,有些长舌的说小姐水性杨花,所以小姐才这般低落。”
秦挽辞放下剪刀,安慰她:“世事难料,我们大多数人做不到高瞻远瞩,真正能把握的也只有当下的一点事。
也不说过多少年,可能只要几个月或者一两天,那些流言蜚语都会跟风一样,不知消失到哪里去了。
抓不住影子的东西,你何必白白消耗自己,及时行乐,有时候也并不是贬义词。”
“大姐。”
秦抚诗眼睫沉重。
扑到秦挽辞肩膀上。
程伶死后,她心底淤积许久的那股浊气终于流淌出来。
秦挽辞派人回秦家打招呼,留秦抚诗在别院住了一晚。
次日,她和秦抚诗一起回秦家。
刚坐下喝了口茶,三婶就对秦抚诗说:“你这丫头,如今是铁了心瞧不上燕公子?”
秦抚诗低着头。
也不知是害羞还是真的瞧不上。
三婶叹口气:“罢了,娘就一个闺女,又不图你挣荣华富贵,你瞧不上就瞧不上吧,咱们家也不是养不起你。”
说着又从怀里掏出几张帖子。
“燕公子昨日说想请你赴宴的,我看还是把帖子给他送回去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