翌日早起下了细雨。
窗外雾蒙蒙一片,映着的窗口花瓶里插的几支月季格外鲜亮。
秦挽辞洗漱过去膳厅,秦夫人和秦颂正在闲聊。
“典典,怎么不多睡会儿?”
秦夫人上来拉住她的手坐下。
“今天天气冷,穿的这么单薄,你以为自己铁打的?”秦颂皱眉。
“我不冷,手不凉的。”秦挽辞道。
“她这么大的人了,难道冷热?”秦夫人接口,“老东西就喜欢瞎操心。”
他们一家三口坐下来聊天,等早膳。
秦挽辞跟他们讲秦献和秦盈的近况。
院子里忽然闹腾起来。
秦挽辞听到一个尖锐的女孩叫声。
“你们是什么东西,快放开我!”
秦挽辞和秦颂夫妇出门去看,只见侍卫扭着一个七八岁的女孩往这边来。
她穿着奶白色绣红牡丹褶裙,披着猩红的披风。
肉乎乎的脸,还没长开,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,充斥着怒意。
“你是什么人?为何擅闯王府?”秦挽辞问。
女孩被侍卫们扭着双臂,一个劲儿挣扎。
“我还要问你是什么人?这是我家,你们凭什么住进来?叫沈则御滚出来见我。”
她单枪匹马,落到秦挽辞手里。
被侍卫们压制着,却一点都不怕,还敢口出狂言。
“这是何望津最小的庶女,她姨娘跑了,前阵子她被何翊琞接走,今天不知怎么跑过来,钻了后花园假山旁边的狗洞进来的。”
泽宵在旁边解释。
沈则御当初来的时候,虽然是快马加鞭。
但还是迟了一天。
何翊琞竭尽全力,也没能完全压住消息。
何望津的庶子们个个不服何翊琞,闹起来。
镇北王府大乱。
何望津的妾室死的死,跑的跑,如今有一半都没音讯。
这小女孩的娘就是其中之一。
她逃跑的时候,只顾带着钱财,连自己的女儿都不要了。
原来是何望津的女儿,怪不得这么嚣张。
秦挽辞看了一眼她头上挂着的干草。
示意侍卫们放开她。
“你找王爷什么事?可以告诉我。”秦挽辞问她。
小女孩揉了揉被扭疼的手腕,抬起头来,上下打量秦挽辞:“你是沈则御的王妃?你能做主?”
秦挽辞不答她的话,沉静如冰,气势咄咄。
小女孩视线飘了飘,依旧挺着腰板,小声嘀咕:“沈则御原来怕老婆。”
秦挽辞:……
几个侍卫撇过脸,假装没听到。
秦颂夫妻相视一眼,有些尴尬。
“你到底找王爷做什么?”
“沈则御霸占我家。”
小女孩提起这一茬,就气鼓鼓的。
秦挽辞:“那你是想把王府要回去?”
小女孩张了张嘴,又把话咽回去。
她当然想夺回自己的家,可是她爹死了,她娘跑了,狗侄子不争气,她自己又小,英雄气短。
她仰着头,理直气壮。
“上次搬家走的匆忙,这一次,我要拿回属于我的东西。”
狗侄子说她那些玩意儿都是破烂儿,不值得跑一趟。
她自己走大门口,看门的侍卫狗眼看人低,不让她进来。
她就只能钻狗洞。
怕秦挽辞不信,她又补充道:“我叫何祯熙,以前就住在扶柳阁,你如果不信,可以让人去问狗……何翊琞,他是我侄子。”
“你们几个带她去吧。”
秦挽辞点了一下刚才抓何祯熙过来的几个侍卫。
何翊琞把整个镇北拱手相让,这不算什么大事,秦挽辞没必要刁难小孩。
这小姑娘虽然狼狈,但衣着打扮不俗,眉眼又与何翊琞相似,应该的确是何望津的女儿。
秦挽辞也就随她去了。
膳厅里早膳已经备好。
秦挽辞回去跟秦颂夫妻一起吃早饭。
才喝了一小碗粥,就有一个陪何祯熙去扶柳阁的侍卫匆匆跑来。
“王妃,不好了,那小姑娘被毒蛇咬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