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挽辞听后一笑。
心里大约有了眉目。
她陪同三婶和秦析文去河东王府,是有人瞧见的,这无法反驳。
这事儿又有沈家的人作证,她也说不得什么。
就任由着这股风刮起来。
有的人只要不怕从高处掉下来摔得稀碎,她不介意捧一捧。
进入六月,烈日灼灼,恨不得照的人生火。
燕长离却往秦家跑的更加殷勤。
他几乎每隔三五天,就要到秦家一次。
有时说看望祖母,有时说帮三婶打了首饰。
秦家的人对他都很满意。
尤其是秦析文,因为他每次来,都给秦析文变着花样带好吃好玩的。
“你喜欢他吗?”
花园里,秦挽辞当着三婶的面问秦抚诗。
三婶在旁边纳鞋底,闻言头也不抬。
“不知道。”
秦抚诗犹豫了一下,低着头,未施脂粉,脸颊却有些发红。
“那你讨厌他?”
“怎么会?”秦抚诗回答的利落。
燕长离是个挺有趣的人。
秦挽辞笑了。
“那你可愿意跟他议亲?”
“这……这要听我爹娘的,他们要我如何,我就如何。”
三婶看一眼秦挽辞,眉梢上扬。
六月初一,三叔秦颐从外地回来了。
燕长离的父亲随他一起到宿州来。
燕长离和秦抚诗也正式开始议亲了。
燕家托了媒人上门,要了秦抚诗的生辰八字。
纳吉之后,六月二十六便送上了聘礼。
这段时间,秦家很热闹。
从去年被祁家退婚之后,笼罩在祁家三房的阴云,彻底退散。
秦挽辞特意准备了礼物回秦家给秦抚诗道喜。
秦抚诗穿着桃红色绣缠枝桂花夏裙,娇俏喜气。
也不知道是不是被衣衫映的,一整天脸颊绯红,似喝了琼浆。
秦挽辞陪她乐了一整天。
傍晚回别院,脸颊都酸了。
走到德元路的路口,忽然听到一阵阵沙哑可怖的嘶吼。
薄薄夜幕中,如幼儿啼哭,又似厉鬼呼号,格外渗人。
“这是什么声音?”
翠枝头皮发麻。
“是夜枭。”碧桃道。
秦挽辞瞳孔一敛,掀开车窗,瞧见街口的大树上数十双淡黄色的眼睛,一闪一闪,阴森森的,令人毛骨悚然。
“王妃别怕,只是一群夜枭,属下马上把它们赶走。”江宽道。
秦挽辞倚着车窗,眼眸幽冷:“全部活捉了,先找个地方养起来。”
沈则御的别院多的是,养几十只夜枭,问题不大。
“是。”
江宽不假思索,立刻回应。
秦挽辞放下车帘,若无其事回府。
沈则御不在家,秦挽辞已经有大半个月没有见到他了。
她自己的吃了晚饭。
在秦家闹腾了一天,她晚上早早地就入睡了。
沈则御这些天偷偷去京城了。
他没回别院的日子,几乎都是没在宿州。
藩王是有兵权的。
大梁朝三位藩王手上的兵马早就超过了规定的数量,只不过朝廷自顾不暇,谁都管不了。
沈则御不但在河东囤兵,京城也有一万他的兵马。
加上楚常懿给他的一万五,如今已经有两万五。
只不过这一万五的兵马,需要重新整合,训练。
他前阵子派了心腹拿着虎符去接管。
有个小将领不服气,被当场杀了。
他的人及时补上,镇住了场面。
不过到底不是自己养出来的人,他还是需要出面巡视。
这一来一回,就耗费了差不多二十天。
快马加鞭到宿州城,差不多半夜。
有下属迎接他,请他去吃饭。
沈则御知道此人是有事情禀报,就随他去了。
下属办的事还算让沈则御满意,他多喝了两杯。
酒楼的掌柜引着几个年轻姑娘进来。
唱曲跳舞。
她们怀中抱着乐器,头上簪着新鲜花卉,姣妍秀美。
其中有个女子,穿着一身淡青的衣裳,身量削薄,头上别了一朵新鲜的栀子花,很是清丽可人。
沈则御挑了一眼,又快速收回目光。
那掌柜的是个人精,推着那姑娘立刻道:“王爷,这是我们酒楼的新来的歌姬念词,是否让她为王爷唱一曲?”
“念辞?”
沈则御黑眸微凝,正眼瞧着那姑娘,似来了兴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