冯书杳急吼吼来找秦挽辞,热的满头大汗。
“我三哥说,王爷成婚的时候,给你做了许多漂亮衣服和首饰,你今天为什么不戴?”
她三哥是冯霁书。
之前就一直在宿州为沈则御做事。
“大热天,不嫌累赘?”
秦挽辞反问她。
“你都被她比下去了,她把王爷抢走怎么办?你到时候去哪里哭?”她比秦挽辞还着急。
她一副怒其不争的样子,有点可爱。
秦挽辞跟她接触几次,发现这姑娘没什么心计。
而且直白的厉害。
喜欢就是喜欢,讨厌就是讨厌。
虽然她喜欢沈则御,但没想过害秦挽辞。
秦挽辞不敌视她。
喜欢一个人,本身是没有对错的。
“你不是也喜欢王爷?是想让我跟她挣,然后你坐收渔利吗?”秦挽辞故意逗她。
冯书杳立刻变脸。
“我才没那么猥琐。”
秦挽辞掩唇一笑,似盛夏放了冰糖的梅子汁,清爽宜人。
冯书杳拿手绢扇风,感觉好像不那么热了。
她有点扭捏:“我不想让你输给她。”
“为什么?”
“因为我看你比她顺眼。”
冯书杳的理由朴实无华。
秦挽辞:……有点不会了。
她深深看了冯书杳一眼,笑道:“华衣贵服人人穿的,可并不是穿了龙袍就是太子,你明白吗?”
冯书杳恍然。
心中也有些落寞。
沈则御喜欢的是秦挽辞这个人,而不是她今日穿了什么衣服,明日如何打扮。
只要沈则御的心在秦挽辞这里,秦挽辞就算穿个草裙,照样是河东的女主子。
相反,沈则御若是不喜欢,温蓓就算把太阳摘下来顶头上,也得不到沈则御片刻注目。
沈则御是掌权者。
底下的人都是跟着沈则御的眼睛走的。
沈则御把秦挽辞捧到天上,旁人就只有仰望的份儿。
谁也不敢真正贬踩她。
若她这时候低头跟温蓓争抢,才真是抬高了温蓓。
冯书杳叹气:“男人心变得很快,她手段又多,你不怕王爷真的被她吸引?”
“她的手段是这两年才学的?既然以前都做不到,老生常谈又有什么意思?”秦挽辞道。
这倒也是。
温蓓若真有本事拿下沈则御,不必等到现在。
冯书杳在发呆。
秦挽辞却想,并不是男人变心快,而是高位者想得到什么东西都太轻而易举,便不会十分珍惜。
可能一个品貌兼优的女人,在他们眼里就像街上买了一件华丽衣裳,一套首饰。
初看时动心,穿戴了几日,也就没了新鲜劲儿。
遇到十分喜欢的,穿戴久些,也不会是一辈子。
她因此从未想过要求沈则御只守着她一个人。
这话像白日做梦。
她只望在沈则御觉得她还鲜亮明艳的时候,为秦家挣得一片光明,这就足够了。
脑子里忽然漫上一个荒唐的念头。
若今日她和沈则御的身份调换,站在高位的是她。
沈则御和柳景年同时跑到她面前孔雀开屏,她会怎么选择?
嗯……她可能不太想选择。
“王妃这么开心,在笑什么?”
沈则御不知什么时候坐到她身边,垂眸就看见她唇角含笑。
“王爷。”
秦挽辞看见他,笑意越发敛不住。
索性大大方方跟他打招呼:“只是觉得这出戏还不错。”
戏台上正热闹,咿咿呀呀唱着一个女将出征的故事。
从未见她眉眼嫣然,如此开怀。
沈则御“哼”了一声。
明知她敷衍,却也没追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