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挽辞和老王妃以及薛夫人坐在薛家正堂。
碧桃和翠枝给她整理头发,刚才跑的太快,珠钗丢了一支,头发有些松散。
老王妃一脸沉郁,又怄又气。
这段时间,秦挽辞管家还算沉稳,在她面前也端得住规矩,谁知道一出门就原形毕露。
这样一个女子,市井泼妇一样,如何能当得起河东王妃之位?
薛夫人低着头,手指绞着手绢,又担心温蕊又怕沈家怪罪。
大气都不敢出。
秦挽辞抬头瞥了一眼碧桃,见她面上表情挣扎,不由得暗暗叹气。
刚才那个男人,秦挽辞认识。
算起来跟程笛还有点关系,他是虎江程家旁支的嫡次子,叫程洲。
秦挽辞三个兄长,大哥二哥跟着父亲从军,唯独三哥秦珏酷爱读书。
程洲跟秦珏正是在香山书院时的同窗,两人关系还不错。
程洲是南方人,不习惯京城的饮食。
秦珏常常邀请他到秦家吃饭。
一来二去,秦挽辞也认识了程洲。
程洲人健谈,也风趣,偶尔还会越秦挽辞和秦珏一起出去玩。
秦珏那时还打趣,若不是秦挽辞已经订了婚,定要撮合她与程洲,让程洲做他的妹夫。
秦挽辞却暗暗察觉到了不一样。
程洲每次想约的,其实并不是她,而是她身边的碧桃。
秦挽辞不过是她的幌子。
秦挽辞有些担心,她如实将自己的发现告诉碧桃。
碧桃黯然不语。
看的出来,她对程洲有好感,但是身份上的跨度,又让她清醒。
从那以后,程洲再约秦挽辞出门,碧桃就刻意不跟着。
几次之后,程洲就忍不住了。
他直接去找碧桃摊牌,碧桃拒绝了他。
从那以后,他每次再找碧桃,碧桃都不见。
直到后来他科举落榜,离开京城。
没想到两年过去了,他对碧桃还未死心,竟然想直接将碧桃掳走。
里间的门“吱呀”一声,打断了秦挽辞的思绪。
薛从艺和程洲从里面走出来。
薛夫人立刻上前问:“蕊蕊怎么样?”
薛从艺:“大夫说稍微偏了一寸,没有伤及筋骨,只是吃些苦头,日后不会影响走路。”
薛夫人大大的松了一口气。
程洲却朝秦挽辞走来,对着秦挽辞躬身行礼:“多谢大小姐手下留情。”
别人不知道秦挽辞的骑射如何,程洲跟着秦珏在秦家混了几年,是再清楚不过的。
他们出去打猎,秦珏让秦挽辞射天上麻雀的右眼,秦挽辞就绝对不会射中左眼。
他不知道秦挽辞怎么做到的,但秦挽辞的确视力惊人,箭术无双。
方才秦挽辞离温蕊那么近,她若真想废掉温蕊,易如反掌。
“大小姐已经是王妃了。”碧桃道。
程洲抬头看她,很快又将视线挪开。
“王妃,薛大人和温蕊都是无辜的,这件事,我才是始作俑者,您要怎么处罚,我悉听尊便。”
秦挽辞眸光清润明亮:“薛大人无不无辜暂且不说,温蕊无辜?喊我们出去的不是她?引我们到假山机关阵的不是她?还是始终帮你瞒着,不愿交代的不是她?”
秦挽辞连声质问。
温蕊喊她出去的时候,朝她身后瞟的那一眼就很奇怪,她当时也没在意。
后来出了门,也是温蕊在前头引路。
等到进了假山丛,绕来绕去,她隐约觉得她们好像在打转。
直到她发现碧桃失踪,温蕊转身往回走,她瞥到温蕊右手的小拇指上戴着一枚戒子。
格外眼熟。
她曾经在程笛手上见过一模一样的,花纹样式一点都不差。
她当即怀疑温蕊是程家人,抓了碧桃来报复她。
所以她揪着温蕊不放,不曾想,温蕊背后的人竟然会是程洲。
如此说来,温蕊便不是程笛派来的。
秦挽辞想到了什么,突然道:“你和温蕊是什么关系?”
程洲的脸色瞬间雪白。
他看向碧桃,紧张不安:“我……我跟她没有什么关系。”
薛夫人一听就不乐意了,“什么叫没有关系?你们不是已经订婚,马上要成亲了吗?不然她怎么会邀请你到薛家赏梅?”
碧桃睁大了眼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