果不其然。
秦挽辞尚未回答秦夫人,殿外就悄无声息进来几十个持刀暗卫。
这些人全是沈则御精心培养,恨不得一夫当关万夫莫开,他根本就有恃无恐。
柳长安脸色微变,他们今日的主要任务,并不是处理沈则御。
他怕柳景年误了事。
“景年,住手。”
柳景年却完全不听他的,仍旧和沈则御缠斗。
而且,他发现沈则御这个人很奇怪。
先前几次交手,他觉得自己和沈则御的武功不相上下。
这一次,他用了毒,沈则御却仍能游刃有余,分毫不沾。
沈则御的武功在他之上?
好像也并非如此。
因为他能明显感觉到沈则御身上浓烈的杀意,沈则御想杀他,却偏也占不了上风。
沈则御的武功像是一根无限弹簧,能够遇强则强。
江丞相皱着眉。
先皇和信王的事还未处理完,这时候的确不该再节外生枝,招惹沈则御。
这对太子不利。
“景年,都是误会,先皇的事要紧。”
他不说太子,反而用先皇提醒柳景年。
在两人一击分开之后,江丞相立刻指挥侍卫将两人拦住。
“河东王,”江丞相挡在两人中间,“景年他年轻气盛,不知大小,当着你岳父的面,你不要跟他一般见识。”
他暗戳戳点秦家。
沈则御先前坚决将秦挽辞留在身边,很有可能就是预料到会出事。
在江丞相看来,他的举动就是打算护着秦挽辞,护着秦家的,既然如此,就不可能不投鼠忌器。
再来说,沈则御虽然强悍,但此处到底不是河东。
真要硬拼起来,沈则御讨不到什么好处。
沈则御冷着脸道:“江丞相是说本王老?”
江丞相:……
沈则御根本就是故意找茬。
他分明是想说,沈则御位高权重,柳景年不过是太子跟前行走,官职又不高,计较实在跌了身份。
江丞相:“王爷年轻有为,说的哪里话,只是刚刚杀退贼人,咱们万不能此时自己人打起来。”
他抬手示意冲进来的侍卫放下长枪。
秦颂也终于开口:“则御,夫人和王妃受了惊吓,你先送他们回去。”
沈则御掏出一方帕子,将匕首擦干净,随手一丢,带着人扬长而去。
那带血的帕子正好跌在江丞相胸口,顺着他的衣襟坠落下去。
江丞相脸色铁青,肌肉不停抖动。
康盛帝在这一日,如约下葬,哭声震天,场面十分轰动。
只是三位藩王中途跑了两个,独剩下平西王。
消息传到慈安宫,太后正坐在小佛堂里诵经。
不过短短几日,她就似油尽灯枯,削瘦干黄。
听到内监传话,她敲着木鱼的手停滞了一瞬,又继续敲下去。
闭着的眼睛始终未曾睁开。
早就料到要有这一日的,大厦将倾,她一个人又如何扛得住这一切。
只盼着秦颂能不负她所望。
当天晚上,盘点出的遇害者名单送到东宫。
除了几名被误伤的官员家眷和宫人,以及被沈则御杀掉的那名官员,剩下的全部都是信王的党羽。
太子楚怀修不但一举夺得皇位,还肃清了大部分的信王势力。
“仍有小部分余党在逃,安排的眼线都可以出动了。”
楚怀修放下名单,端了杯茶水,对江丞相道。
“是。”
江丞相低头。
楚怀修又看向柳长安:“信王的那个孩子可曾找到?”
那日太后让人将楚常懿带去偏殿,楚怀修就让人盯着,可他的人一去不回,楚常懿也消失的无影无踪。
他当即就让柳长安着手追查。
可如今查来查去,查了七八天,也不见消息。
柳长安颤颤嗫嚅着:“还没找到。”
“废物!”
太子脸色一变,一杯茶水兜头砸在柳长安脸上。
“找不到楚常懿,你这个御史不如退位让贤吧。”